些爱不释手的捧着这件衣服。
嗅了嗅,衣服上居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余下的几件衣服倒是没有这么精美,只是用银线在袖口绣上了几朵祥云。
“这衣服可真漂亮。”就在阮年笑眯眯地拿着衣服转过头,正想与念安夸赞这件衣服时,发现房内却已经空无一人
先前还站在门前的念安早已不见踪影。
想必就是去买明日赶路用的马匹了。
只是想到她先前那段对江南诡异的叙述,阮年心中不免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究竟是甚么人?
当时的她…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在那里受到甚么委屈?
只是这般想起来,阮年便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肠子几乎都要打结起来。
当下也却也只能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杂念放入心中。换好靴子捧着那白衫下了楼。
此时客栈里的氛围却有些奇怪。
快到晚饭时刻,厅里居然没有坐上几个人。为数不多的几个食客也是小声地喝酒吃肉。连交谈间都分外的轻声。
围坐在角落里的一桌食客,眉眼间尽是阴霾。
四男一女,那女人身着翠黄色丝衣,煞是清秀可人。
只是那鹅蛋脸上也布满了阴沉之色。
期间有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端起了一大坛酒,冲余下四人晃了晃。便再提起了酒坛灌进肚中
阮年这番角度,只能瞧见他的侧脸。
但恰恰好,那酒坛子居然半遮住了他的五官,阮年望不见个清晰。
那晶莹的酒水沾湿了他的络腮胡,顺着嘴角流进了衣裳中,让那黝黑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酒渍。
随后他便砰的一声,放下了酒坛。
抹了抹胡子,便开口说了些甚么。
一桌子的气氛有些缓和,那个黄衣女子甚至捂着嘴唇笑了起来。
阮年只觉得这人非常的奇怪。
只是奇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那张侧脸,明明未曾见过。阮年却有种违和的别扭之感。
那男子突然转过了头颅,剑眉飞挺,鼻梁高挺。眼神也分外深邃,除却那络腮胡子,也是个英俊豪爽的江湖侠客。
只是正正地望见那张脸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为的强烈了。
这张脸确实是长在男子的脸上。但阮年怎么瞧,怎么觉得不适合。
阮年见那男子冲自己笑了笑。也扯着嘴淡笑回礼,随后就低头转身朝着沐浴房走去。
心中默默的将这男子的相貌记在了心中。
究竟,是哪儿奇怪呢?
阮年推门而入,与外头相比,房间内的光线倒是暗了些许。东面靠墙处摆了一张低矮的木角桌子,上面燃着一支红蜡。红蜡旁却是一座青铜色的小鼎,插着烟熏香,却没有燃起来。
房中两侧挂着屏风,上面便是一副鸳鸯戏水图,屏风内掩着一雕刻着旋木花纹的木桶。滚烫的清水翻腾着雾气,只是隐隐约约露出了个角,看不怎么真切。
阮年走进后,便褪去了身上的衣裳。
十二岁的身体还极为的青涩,细细的胳膊和小腿支着。
将衣裳挂好后。
阮年把指尖伸进了水中。
水的温度倒是极为合适。
阮年缩在水中,让那水流浸过自己的发梢,润湿自己的每一片肌肤。
在水中呆着,阮年觉得无比的心安。就好像自己原本就是与水一体,如今只是回归了本初罢了。
若是那人抱着自己,也会不会是这般温暖的感觉?
只是她那般冷冰冰的性子,想要她抱自己一下,肯定是难为登天。
阮年沉沉地坐于桶底,那些水流细细的拂过自己的眉眼。
清水里浸着那跳跃的烛火,水中荡开一片细纹来。
晃晃荡荡的像极那人的眸子。
里面全是细细碎碎的剪影,又好似是眸内带着一抹晨光,那温暖的色泽化成了绕指的迷雾。
缠上了阮年的周身。
阮年有些恍恍惚惚。眸光温软,在水中半睁半眯着眼。
不知道这般样子多久。
只觉得呼吸有些不通畅起来,胸口渐渐的像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阮年开始挣扎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手臂和小腿,软绵绵的提不起任何的力气。
好难受…
阮年的神智渐渐迷糊起来。
却又在一刻,她感觉在头盖骨之处,被扎上了一根针。
清凉,却疼痛难忍。
阮年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
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幅鸳鸯戏水图。自己的手臂搁在木桶之上,手臂与脚酸麻一片。
光线暗淡,阮年发现墙角处的红蜡早已熄尽,那青铜色的小鼎就像一只幽幽的巨口。
先前有光亮时还未怎么觉得这青铜鼎有甚么诡异。
现下这么看着,便觉得可怕极了。
阮年匆匆擦尽了身上的水珠,勾过荡在屏风之上的新衣,三下两下便套在了身上便推开了门。
廊内倒是挑燃了烛火,幽幽的散着光芒。
见着光亮,阮年便松了一口气。
也隐隐约约地听见外头有客人在说话,阮年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昏昏沉沉一片黑暗。
那么,她回来了罢。可是若是她回来了,为何不来寻自己?
阮年不免有些着急,感觉到自己的脚底有些冰凉的。低头看去,发现是因为自个匆忙,连靴子都忘了穿上。
那黑沉沉的木门张着,阮年往里头望。却只能瞧见一个事物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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