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拜堂成婚,给人家一个交代?”
沈墨欢听罢,回眼看了看沈逸砚,实言道:“我瞧大哥这样子,怕是一时半会也难以清醒,而且...”迟疑间,沈墨欢看着沈老面色一瞬间也沉下去,只得继续道,“而且依大哥如今之态,怕是就算醒来,也未必就肯娶那姜小姐为妻。”
“孽子,孽子啊!”耳畔的唢呐声已经依稀可闻,沈老忿忿地用杖指着不醒人事的沈逸砚斥道。“我沈家的颜面,都会被你这个驽子败尽。”
沈墨欢赶紧上前一步,拦下作怒的沈老,道:“爹,事已至此,您再责备大哥也是于事无补。眼下我们只能对外宣称大哥突然感染风寒,卧床不起,然后将姜小姐迎回府前,婚事择日再办。”
“不成!”说罢,便听得沈老手握拐杖狠狠掷地,敲击出一声声沉闷的闷响。“我沈裕一生守信,从未失信于人,与姜家的婚事早已与姜老爷商定,怎可在这时失约于他。你叫我今后如何面对纷城的书朋亲友?”
沈老凝神怔神半响,随后叹息一声,看了沈墨欢一眼。“事到如今,唯有如此。”说罢,沈老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翠竹,你留在房里好好照顾老爷,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华仪轩半步。”
“墨儿,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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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到了。”喜娘呼出口气来,掩着嘴,透着轿窗朝里面的新娘知会道。
姜衣璃轻叹一声,却不知是因为劳碌奔波得以结束,还是叹踏出花轿一刻起,便嫁为沈家人夫,即为妻身。
身子往下一沉,接着就感觉到身置平稳地面,不再被人抬着悬浮半空摇来荡去。
走在花轿两旁的喜娘对望一眼,随后向着身前挂着绫罗彩缎大红喜字的大宅走去几步,瞧着大府门前丫鬟小厮一排站开,鞭炮声不绝于耳,却瞧不见正中首该站的新郎官,沈家大少爷。
喜娘面面相觑,神情欷歔,却不敢妄下断言。只得怔怔站在原地,不知这场婚事后面该如何主持下去。
噼里啪啦地鞭炮声中,姜衣璃坐在轿内,揣揣不安。手中红帕被自己缠绕在手指里翻来覆去地折,手心微潮,竟是紧张地出了汗。
炸耳的鞭炮声伴着唢呐声落了又响,响了又落,一直反反复复,孩子嬉闹声不绝如缕,直到手中的帕子被折出了皱痕,还不见喜娘搀扶自己出轿入门。
初嫁人妇,之前更是未曾见过嫁娶场景,又依着对自己出阁的这份忐忑,姜衣璃一层一层的疑虑叠加而至,叫她一时间又忧又惧。
鞭炮已经放过不知几百响,身着红衣的喜童们已经蹲在地上玩起了炸碎开的炮竹,喜娘们瞻首盼望许久,终地看见一袭红衣棉靴从大门内匆匆的赶了出来。喜娘们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刚待放下,随即看清赶来的人的清丽面容,霎时间一口气噎滞,险些要背过气去。
只见那人一身新郎打扮,喜衣棉靴,纤长的身姿借着骨子里的一分英气,难得地衬出了傲骨清尘之气,面庞秀丽如画,唇角微微抿出一抹笑,更显得清丽难言。在大俗的红艳衣冠下,却不掩一丝清然脱俗之容。
这女子...分明是沈家的二小姐,沈墨欢。
沈墨欢心里也揣着一丝无奈和紧张,她将喜娘们的神色瞧在眼里,快步走过去,只得出言解释道:“我家大哥突然风寒,无法下床,所以家父命我代兄将姜家小姐迎回府去。”说着,沈墨欢叹息一声,行了个礼。“我知事出突然,还请喜娘们多多帮衬,事后家父自有重赏。”
喜娘们经验老道,见识地状况定是不少,很快便回过神来,堆起笑连声附和:“当然的当然的,小的明白。”
沈墨欢见喜娘们点头,这才转眼看着身前大红的喜轿,笑得几分尴尬几分无奈。
喜娘们却不及去看,只是依着婚场步骤,弯身将轿内的姜衣璃扶出了轿,随后利索地将姜衣璃颤颤缩缩的手递向了一旁的人,沈墨欢瞧了半响才明白,赶紧伸手接过眼前娇弱新娘的那双纤纤素手。
手心枕住眼前遮头盖纱的新娘的手腕,两人俱是一羞,微微地想要往后缩,却强迫自己怔住神,相互依靠着走进府去。
姜衣璃的手腕被沈墨欢扶在手里,亦步亦趋地随着她往前走去。鼻端是自己的脂粉香气,掩盖在厚重的胭脂下的脸,是一片迷茫无助。视线被红纱遮住,盖住眼前所有的景致,只余满眼的红,看的久了,便也渐渐地习惯了。
只是脚下的炮竹碎末异常扎脚,看不见眼前的周景,于是脚下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生怕身形歪斜,叫人看了笑话。可是,姜衣璃发觉,每一次自己不甚踩歪踉跄,扶住自己手腕的手就会收紧几分,稳稳当当竭力扶稳自己,那双手的力道并不算大,每次稳住自己都有几分困难,但是她却可以感觉到那双手虽稍显羸弱气力不足,但是每一次握住自己的瞬间,都是异常坚定,不带一丝松懈。
这是一种奇异地感觉,仅仅是一条短短的路,但是姜衣璃却感觉到对方的认真和细心,想及此,姜衣璃嘴角难得地弯起,暖上心头。若是跟这样的夫君走上三拜结姻之路,那么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想得出神,姜衣璃失了细心,脚下一偏,脚心踩上未燃起的炮筒,一个不慎,身形突然失了平衡,作势就要往后摔去。
“当心。”沈墨欢惊呼一声,随即伸手去拉住她,将她扶稳,松口气问道:“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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