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四嫂?
不过他也只是心中疑惑罢了,恰好牙狗这个时候又闹着要喝水,他便去厨房取了温开水来喂他。
而顾老太太这边,知道是细沙里有炭烫伤了墩子, 自是心疼墩子不已。这八个臭小子, 虽说搁眼跟前站着看了心烦, 可是每一个都是她的命根子, 若真出什么事,她心里疼得慌。
可是转念一想, 若不是墩子出这事儿,怕是那热炭就要烫到蜜芽儿了?
蜜芽儿的小屁股多白嫩多细滑啊,娇弱得跟什么似的, 真被烫这一下子, 那就是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顾老太不由得拉下脸, 对顾建国说:“你都这么大了,脑子怎么这么混!都是当爹的人了,一点不稳重!”
顾建国现在是歉疚万分只恨不得磕头认罪:“娘, 这是我的不是, 是我粗心大意了, 是我不好!嫂,对不住你了,我没想到竟然出这种事,是我害了墩子!墩子的手要是有个不好,我一辈子跟着他照顾他!”
童韵看着男人低头认罪的歉疚模样,虽然心疼,可是却更恨他不够细心,任凭她平时最是温柔和顺,也有些恼了:“建国,我往日只觉得你做事体贴,今日怎么出了这档子事儿?这让我往后怎么放心!”
冯菊花却根本没心思听人在那里认罪赔礼,她一个劲儿地钻牛角尖:“我的墩子真可怜,这得多疼啊,他才三岁啊!”
顾建国也冤啊,他明明是仔细地筛过一遍,怎么会出这种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恰好看到旁边的苏巧红,忙道:“四嫂,我当时筛的时候你也来过,你看到的吧?我那样用箩筐筛,怎么可能出事?”
谭桂英是个精明人儿,听到这个,觉得这事儿另有蹊跷,便劝着顾老太太;“娘,你们先别急着怪建国,任凭谁也没想到,用箩筐筛过后还能有块这东西,兴许根本不是他粗心大意马虎了,而是后面掉进去的。”
她这一说,陈秀云也觉得有理:“后面掉进去?说得对,刚才那么多臭小子都在这里玩,说不准是谁干的好事!”
说着间,她吆喝着让几个小子都过来。
“说,你们是谁玩过这个,是谁过来糟蹋了这细沙?”
大家伙刚才都看到墩子那惨样儿,自然都吓得不轻,被这陈秀云一问,哪里还敢说话,最后到底是立勇立伟几个大的在那里开口:“刚才我和粮仓几个玩玻璃球,粪堆在那里看自行车,我们根本没玩炭火。”
陈秀云急了:“刚才不是你们几个在院子里瞎跑?别是不小心踢到碰到了,把个烧炭给撞进去了!”
顾老太绷着脸,也这么道:“说的是,你们仔细回想下,可是哪个调皮踢到了?”
家中几个小子耷拉着脑袋,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其中粮仓是素日野惯了的,性子颇有些烈,听到这个不服气地说:“我们都说了没碰到,那就是没碰到!就知道对着我们审,怎么不去问问别人?刚不是说,四婶也过来看过,难道她就没嫌疑?”
粮仓这话本来是不服气随口说说罢了,可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大家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苏巧红身上。
苏巧红本来就心虚,听到粮仓说这话,顿时手儿颤,站都站不稳当了。
“粮仓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想狡辩,可她到底只是个乡下妇人,没什么大见识的,做这种黑心事也是头一遭,心里发虚脚底下发软,哪里还能说出个囫囵话。
她不说话也就罢了,她这一说,顾老太眯起老眼,仔细地把自己这个四儿媳妇一番打量,只看到苏巧红不敢抬头,低着头盯着地面。
地面上,有个小孩儿玩过的玻璃球在那里滚来滚去的,最后终于停在一处不动弹了。
苏巧红手心捏着一把汗。
顾老太看她这个样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当下转头过去,望向顾建国。
她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建国,你刚才说之前你四嫂也看到过你筛细沙?”
顾建国点头:“娘,是啊,当时四嫂还说要帮我弄,说让我进屋歇着,我想我哪能这样呢,就没让她弄。”
这么一说,他顿时也起了疑惑,怀疑地审视着自己那四嫂。
四嫂素来是个小心眼,大家都知道的,可小心眼归小心眼,至于干出这么恶毒的事吗?
旁边的童韵听闻这话,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苏巧红瞧。
苏巧红她今日个,先是闯进了自己房间,估计是看到了自己和大嫂在那里说事儿,又被大嫂顶了几句,心里不痛快。她不痛快可以想到的,可是她竟然能这样对小孩子下手?
童韵几乎不敢相信。
可是不相信又如何,那块热炭,想想实在是诡异,除了她,还有谁?况且她今日那样子一看就不对劲,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四嫂,你——”身后脊背透着一股瘆人的凉,怎么也不敢相信,同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住着这么恶毒心肠的女人:“是不是你放的!”
童韵平时是个好脾气,从来不和人红脸,可是今天事关她家蜜芽儿。做了母亲,性情就不一样了,为了孩子,她能拼命,是以她质问出这句话,声音颤抖,透着彻骨的寒。
苏巧红看童韵这气势,也是唬了一跳。
她她他,她真得没想要害蜜芽儿啊,她本来是打算想法设法把那玩意儿给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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