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或许,所谓的时机根本没有成熟的那一天。夕觉得自己一直都在等待一个不会到来的日子。又或许,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那不过是为自己懦弱找的一个借口。
不去试,又怎知好歹。
冷汗潺潺地从背上渗出,细密的汗水打湿了夕的额头。但心中的云雾却似乎拨开了一些,那朦胧之后的宽广,似乎就是自己所向往的归途。
夕感觉自己的手心黏黏的,一摊开这才发现,由芍药送来的信早已湿了一片。夕从袖口掏出了丝绢,将额间的冷汗擦去。定了定心神,才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信纸。
笔力苍劲的书法赫然引入眼帘。
原来是青龙师傅托人送来的信。信中说,他和石头的事情已经解决,一场重逢之后也觉自己将近迟暮,心生退意,不想再在武林之中浴血求生,大约过了这个冬天便是恢复自由身之时。
他和石头的事情得以解决也确实受了夕的帮忙,所以,青龙在信中说自己和石头欠了夕一个人情,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他自然会帮忙。
看罢,夕轻轻阖上了信纸。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这封信就像及时雨一样出现。夕理了理脑海中的思绪。站了起来,走到书桌的旁边,磨开了墨汁,提笔一气呵成,写下了一封回信。
看着最后一个冷冽的字落下,夕终于吐了一口气。眼神也变得更加冷漠了些。似乎,做下这个选择和决定之后,夕的心更硬了,那种无奈的脱胎换骨让夕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拿着装好了的信,走出了房间,找到了芍药。将信托付给她,让她务必要将这信准确地交到她给的这个地址上。而芍药也心知肚明地郑重接了过来。
随着芍药的离去,整个后院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夕苦涩看了看布满乌云的天际,鼻间不知为何传来一些血腥味,看来天要下雨,流血的前兆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那封信,在飞鸽传书之后不久就落入了樱穆梵的手中,同样不知道的是,樱穆梵并没有截下,反而闪烁着极为高深的邪魅笑容,重新将信绑入了鸽子的腿脚上,放入了苍穹。
夕找到了秦少淼的时候,铸剑炉已经开启了,月凌霜就站在他的身边,换上了干净而素朴的衣服,没了在千香楼的风尘味,却多了一丝凄楚的可怜感觉。她并没有将夕给她的东西藏起来,而是第一时间告诉了秦少淼。
她看到夕的时候,还是怔了怔,夕明显地看到她的掌心的丝绢被握紧更紧了。不过这一次,夕没有失去理智,她按捺下了自己抽疼的心绪,转向秦少淼,让他借一步说话。因为,她已下定决心要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小霜。
“夕姑娘有何贵干?”秦少淼如刀锋扫过一般严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好像这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女子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平淡而冷静地问道。
“秦庄主还记得与我的约定吧?”夕余光瞥了一眼月凌霜,发现她已经别过身子,只留了一个背影。她才转向秦少淼,淡淡地问道。
“自然,我自是守信之人,但铸剑炉刚刚开启,铸剑师也刚到位,希望夕姑娘所要的剑可以给一个合理的时间,否则,这数量保证了,质量可就不一定了。”秦少淼据实说道。
“秦庄主的心态真好,难道就不恨我吗?”
夕的语气戏谑了一些,但看到月凌霜的背影,那努力装出来的戏谑又僵硬地收回来了一些,她就是想要激出秦少淼内心的怨恨,这个男人掩饰的太好了。果不其然,话刚说完,她就从秦少淼的脸上到了一丝铁青,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夕姑娘难道希望我恨你?”秦少淼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倒不是。”夕耸了耸肩膀,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点的无所谓,“你该知道,我只是个打下手的,你该恨的不是我,若是我被人杀了父母,大哥被赶走不知所踪,唯一的妹妹,咳咳,也死了,我还真做不到无动于衷……”夕顿了顿,她知道秦少清是秦少淼的逆鳞,但这一次,她必须赌。
“夕姑娘,好自为之!这是我的家事,已是悲剧,请不要多提。”
秦少淼尽量压低着嗓音,但里面的怒气已经开始有些满溢出来,但他毕竟还是理智的,知道生气发怒的时候,便是最容易出错的时候,所以,他强制将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压下来。
“当然,不过……”夕顿了顿,并没有直接说下去,反而吊住了秦少淼的胃口。
“不过如何?”秦少淼倒是想要听听夕到底想要说什么。
“看秦庄主的样子,即使是有机会报仇雪恨,恐怕也是没有胆量的吧?”夕淡淡地讽刺道。
“你!”秦少淼被夕一激,变了脸色,看了看背过身去的月凌霜,心中被压抑的情绪和必须寄人篱下的痛楚一下泛了上来。
“秦庄主不必动怒,我不过是有一个主意,希望和秦庄主再次合作……”夕轻弹了弹手指,挑起了嘴角。
“合作?”秦少淼默念了一遍,冷冽的眼神看向夕。
“你是知道自己的价值的吧?当你铸完剑谱上的剑之后,你和整个铸剑山庄一样,对岚樱阁来说,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而据我对樱穆梵的了解,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有可能超越自己的势力的存在的。”夕释然地看着已经出现一丝愠色的秦少淼说道。
“所以呢?”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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