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殿下不必用这种东西引火焚身。陛下刚刚赐婚,殿下若从中作梗,恐会失了圣心。”
“可难不成就真的让七皇弟占这个大便宜?”赵恒旭很是不平,“凭什么?”
定国公那样的助力谁不想要?他也曾对沐疏芳示好过,奈何那女人眼高于顶,并不理睬他。他得不到也就罢了,任她嫁去谁家,也至多不过有些惋惜。
可赵长念要娶了她,赵恒旭就咽不下这口气了,他甚至怀疑,辅国公在暗地里一直帮扶七皇弟,所以她的路才走得这么顺。
“国公还是偏袒七皇弟。”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这么说了出来,赵恒旭半恼半怨,“纵她住在国公府这么久,想来也是别有感情。”
叶将白温和地笑道:“殿下多虑。”
“若真是我多虑,国公何不再借太子之手,将她送出京城?”赵恒旭道,“送五皇弟尚且轻松,送个七皇弟还在话下么?”
“殿下的意思?”
“她不是要成亲?”赵恒旭道,“那便让她成亲,说服父皇给她封个王位,送去封地!”
“这……”叶将白淡笑,“无缘无故封王送出京城,就算是叶某,也说服不了陛下。”
“国公要契机,我便给您这个契机。”三皇子起身,正色道,“只要国公将七弟送走,我与国公之间,便再无嫌隙。”
修长的手指抚弄着紫檀木的扶手,叶将白狐眸里光芒流转,思虑许久,才应:“如殿下所愿。”
三皇子走了,走得意气风发,像是解决掉了一个心事,心情极好。叶将白站在门房处相送,脸上无波无澜。
第93章 舅舅
赵恒旭满足地走了,步子很大,像是赶着去干什么事情。
叶将白拢着袖子站在门口目送他,狐眸里泛着淡淡的涟漪,像初春山上融了的泉水,潺潺地流进湖里,慢慢归于平静。
“可惜了。”他咳嗽着,摇了摇头。
身侧不远处有动静,叶将白侧眸:“谁?”
屋子拐角处走出来个身段精练结实的中年人,笑着朝他拱手:“国公武艺又有进益。”
眼眸微亮,叶将白拱手还他一礼,唤了一声:“师父。”
他这一辈子也就拜过一个师父,姓秦,名大成,在多年前的春猎会上,秦大成救他于虎口之中,那徒手揍吊睛白额虎的场面给幼时的叶将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后来叶老爷子要他拜师学武,他二话不说就去秦大成家门口跪着了。
彼时的秦大成只是京都衙门里不起眼的小武师,压根不敢收他,躲他躲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叶将白寻了五十坛美酒,一路从他家门口摆到自个儿跟前,才把这人引过来,拜了师。
秦大成对这个徒弟是又爱又恨,爱他天资聪慧,学东西极快,又恨他心思叵测,连师父也算计,原本之前他让他去收北堂缪为徒,还以为是单纯地想送他个好徒弟,谁曾想如今才明白,这小子分明是想占北堂将军的便宜。
孽障啊!
饶是心里恼,秦大成也没法对他说重话,毕竟就口舌而言,他怎么也说不过这徒儿的。
“师父何时回来的?怎的也没人告诉我一声?”叶将白掩唇咳嗽,微笑着问。
秦大成叹了口气:“回来许多天了,见国公事务繁忙,也未曾多叨扰。今日听雪松说国公病了,才想着来看看。”
说着,又好奇地打量他:“冬日都过了,天气已经暖和,怎的反倒受了风寒?”
叶将白淡笑,想作几分潇洒,神色到底是落寞:“做错了事,寻不得解决之法,积郁于心,哪能不病。”
秦大成摇头,严肃地道:“为师看你是忙于朝政,松懈了武艺,才招了风邪入体。”
说罢,扭头四处看了看:“叶良呢?把叶良给我叫来。”
秦大成的爱好之一,就是看叶良和叶将白过招。就武学造诣而言,叶良是高于叶将白的,但他对叶将白实在太过崇敬,每次出招都很收敛,结果反而是被叶将白占上风。这种时候秦大成就会抱着茶盅在旁边看戏,顺便指点一下叶将白的失误之处,以全其为师之心。
叶将白也明白这一点,师父好不容易露面,他也不好驳斥了颜面,只能让雪松去叫人。
秦大成憨厚地笑了笑,黑黝黝的眼里略有愧疚,不过就如长鹄掠空,转瞬即逝。
“开始吧。”待叶良来了,他拍了拍手,蹲在一旁认真地看起热闹来。
叶将白带着病,叶良招都不敢出,防守了几十招,觉得自家主子实在虚弱,便朝秦大成告饶。秦大成低斥他一句“非武者也”,随即摆手放了叶将白。
稍动出汗,叶将白精神了些,擦身更衣之后出来,看见门口守着的叶良,突然问:“你走的时候,可让别人看着七殿下了?”
叶良一顿,皱眉迟疑地道:“良策许是还在看着。”
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叶将白深吸一口气,一边喃喃念着“不会的”,一边大步往她的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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