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长念板起脸想辩解,可想想又没有必要,干脆作罢,扶起武亲王道:“先去找地方落脚,待会儿会有人来接应咱们。”
“好。”武亲王随她走,满眼望着街上行人,眼里神色分外复杂,不一会儿,又神游天外。
长念没打扰他,引他去醉仙斋,先美美地吃了一顿,而后乘车,半路接上北堂缪,一齐前往京郊。
马车上,武亲王盯着北堂缪看了许久,道:“这位有些眼熟。”
眼熟的这位拱手,平静地答:“半月前入宫,有幸领教王爷刀法。”
一拍大腿,武亲王瞪眼:“北堂家的小子!”
长念茫然,看了看武亲王这激动的模样,小声问北堂缪:“您同皇叔有过节?”
北堂缪摇头:“没有,之前陪圣驾去拜访王爷,王爷不服老,要耍弄宝刀,我便与王爷过了两招。”
“那后来呢?”
“后来,本王发现舞刀弄剑的有个屁用!”武亲王愤愤地道,“还不如挖泥巴种花!”
一个没忍住,长念失笑出声。
北堂缪朝他拱手:“若是二十年前,晚辈必定不是王爷对手,如今不过年岁侥幸。”
这话武亲王就很爱听了,脸色顿时缓和,哼哼两声斜眼道:“难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武艺也还过得去,没给北堂家丢人。”
“谢王爷夸赞。”北堂缪拱手。
长念默默地算了算二十年前北堂缪多少岁,然后收拢五根手指,轻轻踩他一脚。
说个恭维的话都这么不走心,也亏得是皇叔没多想,不然还不抽刀劈了他?
眼角染笑,稍纵即逝,北堂缪回头看她,眸光柔和,像三月微风拂面,带着一丝戏谑。
长念突然觉得,这人脾气那么不好,那么不爱与人打交道,却还是有众多人推崇敬仰,真的不是没理由的。撇开别的不说,就这眉目间的风华,便能倾人三分。再加上功绩和本事,的的确确值得京都闺门抱财求娶。
马车行一路,武亲王便与北堂缪说了一路,从皇宫守卫,一路说到边塞攻防,武亲王什么都问,北堂缪也什么都答,两人在行兵之事上颇为契合,说到最后,武亲王直拍大腿:“你这小子,怎么没早点生出来呢?”
北堂缪道:“若王爷晚生十年,许是能边塞畅饮,同阵杀敌。”
“唉,唉!”武亲王连连叹息,摇头道,“没机会啦,本王这后半辈子,也就能睡在那红纱帐里享安乐,哪里还遇得着长刀饮血的机会?本王那些个将士部下,都快十年未见了……”
十年啊……英雄迟暮,美人也白头,当年兵临城下,几个满身鲜血的人歃血为友生死相依,如今日子好过了,反而是难见上一面。偶有书信,都是被宫人查过又查才放到他眼前,寒暄都不敢多言。
北堂缪神色微动,也跟着怅然。
长念一路上都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看他们情绪都低落了,才笑着插嘴安慰一句:“皇叔莫急,马上就能见着了。只是……侄儿也不清楚皇叔有哪些亲近的部下,故而只托人请出来当年您身边最出名的那位副将。”
“李常安呐?”武亲王眼眶微湿,“好,人还活着就好。”
“皇叔还想见哪些人?”长念问,“侄儿着人去安排。”
因着江西收粮之事,冯静贤拓宽了人脉,长念手里能差遣的人也就更多了。要是以前,替这些个带着兵的副将请假定是为难,可如今,也只需要打点一番便能见着。
武亲王想了想,跟数家珍似的数起自己当年最亲的几个将军副将:“赵飞龙、韩子客、秦双……”
噼里啪啦十几个名字,他数完想了想,看着长念道:“这么多人不好记,这儿也没纸笔,你且将前三个人找来便是。”
长念应下。
武亲王不知道的是,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本事的七皇子记性极好,但凡他念过的人,她都记得。在从耳下车,长念就将名册写了出来,交给了北堂缪。
北堂缪翻了翻,低声道:“旁人都还好说,这个韩子客疯疯癫癫的,十分难搞定。”
“那便交给我。”长念笑道,“你我既是共事,没道理让你一个人累。”
深深地看她一眼,北堂缪道:“我宁可自己累了。”
“兄长这是看不起人?”长念叉腰,“我可能干了,冯静贤前几日还夸我呢,说我灵性十足,不若其余皇子迂腐守旧。”
看着她这骄傲扬起的小下巴,北堂缪莞尔,伸手扶了扶她头顶的玉冠,轻声道:“这么能干,前些时候怎的病得跟白纸似的?”
提起那事,长念眼神微黯。
“念儿是不是有事瞒了兄长?”北堂缪皱眉,“以前遇见事,你好歹都同我说,如今怎的半个字都不提?”
“怎么说呢?”长念抓了抓鬓发,“我与辅国公……”
刚说了个开头,北堂缪脸色就沉了,轻轻握了她的手腕,语气冷硬地道:“我早说过,你莫要与他多纠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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