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听过,将军原来是在陛下返乡祭母之时与其相识的。”叶将白摸着下巴道,“让我想想啊,将军这样的出身,又受的是武夫教导,想必对弱者的保护之欲极为强烈,所以在见到当时弱小无依的陛下时,将军定然就觉得自己动心了。”
“可是恕在下直言,这样的感情根本不叫动心,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罢了。将军从小便懂忠诚,一旦将怜悯当了动心,便就忠诚了这么多年,硬生生地将怜悯变成了别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只有在陛下依旧是弱势的时候,将军能维持下去,一旦陛下不再需要将军,将军便会开始茫然。”
“你闭嘴。”北堂缪阴沉了脸,“我的感情如何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分析。”
“旁观者清啊将军。”叶将白笑,“在下也是不想看将军继续执迷不悟,徒增痛苦。”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增添痛苦?”北堂缪道,“或许将来……”
“没有或许。”叶将白打断他,笃定地道,“有我在,将军就永远没有或许。”
第222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林子里的气氛突然就剑拔弩张,北堂缪盯着叶将白看了许久,冷声道:“国公口才过人,但终究也只是嘴上说说。”
叶将白挑眉:“那将军要付诸行动?”
北堂缪没再回答,淡然收回目光,捏紧腰间佩剑,转身便走。
“喂。”叶将白脸色微沉,“话还没说完。”
北堂缪头也没回,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间。
叶将白上好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差。
他跟着疾步走出去,穿过漫天纸钱,走过亭台回廊,闯进赵长念临时休息的小院里。
长念正在与沐疏芳说话,冷不防觉得有杀气扑过来,下意识地就起身将疏芳护在身后,戒备地朝门口看过去:“谁!”
叶将白捏着门弦往里扫了一眼。
北堂缪不在。
神色放松下来,他靠在门边懒散地道:“除了在下,谁敢直接闯进来?”
长念微恼:“国公就不能敲个门?”
“下回记着了。”跨步进去,叶将白瞥一眼沐疏芳,稀奇地道,“娘娘竟也会把眼睛哭肿?”
沐疏芳顶着一双红肿的眼,下巴微抬,冷声道:“没睡好肿了罢了,谁告诉国公是哭的?”
“娘娘说是没睡好,那就没睡好吧。”叶将白寻了椅子坐下,眼睛瞧着门口的方向,漫不经心地道,“时候不早了,今日本就说了只出来半日,陛下也该准备早些回去。”
“这里离怀渠较近,朕还想顺路过去看看。”长念道,“听闻最近有一个营军心不稳,出了逃兵不说,还出了叛兵。”
“陛下去看有什么用?看看折子就够了。”叶将白道,“折子上的东西都远比您亲自去看来得详细。”
“折子上说是有个叫洪宣和的人对统领不满,煽动人造反。”长念皱眉,“可朕觉得,事实应该不止如此。一个人若是无理,怎么可能煽动那么多人呢?”
“武将大多目不识丁,单纯易被利用。”
沐疏芳横他一眼,道:“国公此话未免有些偏颇,武将之中也有才高八斗的人在,不让文臣。”
“娘娘想说北堂将军?”叶将白嗤笑,“都如此了,还要帮他说好话?”
“不为帮谁,事实而已,国公此话带着偏见,就不该在陛下面前说。”沐疏芳正色道,“说偏言者,佞臣也。”
长念一惊,拉了拉她的衣袖,沐疏芳脸上却是无甚惧色。
叶将白冷笑,抚了抚袖口道:“佞字无妨,这臣字在下可不认,朝堂之上在下尚且不跪陛下,缘何在这里要同娘娘讲这么多规矩?”
“你!”沐疏芳大怒,“陛下已经登基,你作为大周之人,焉有不俯首称臣之礼?”
“娘娘是要我俯首于这皇位?”叶将白摇头,“陛下如今这模样,可不足以让在下称臣。”
沐疏芳咬牙,虽气得要命,可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陛下虽然登基,但羽翼未丰,功绩不足,与他的势力仍旧是伯仲之间。这样的情况下要叶将白称臣也太难了。
“好了,别吵了。”长念道,“国公先走一步吧,朕也很快起驾回宫。”
叶将白抿唇:“在下与陛下同行。”
“没你的位置。”沐疏芳哼声道,“车驾上只容得下本宫与陛下。”
再扫一眼门外,确定没人往这边来,叶将白撇嘴,挥袖道:“那陛下先答应在下,这一路上直到回宫,谁也不见。”
长念道:“国公还担心朕偷溜去怀渠不成?”
“陛下应了就是。”
“国公,你虽是不称臣,但也无权命令朕吧?”长念似笑非笑,“朕要见谁,国公可以给建议,但没道理替朕做主。”
脸色微沉,叶将白冷冷地看着她。长念抬头回视,半分不让:“今非昔比,朕并非国公手里玩偶,国公该给予朕尊敬。”
这压根不是尊敬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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