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其他门派抢了先,最后终于演变成以众敌寡围攻雁云宫的态势。不过我想到了后来,他们已经忘记这场架是因一本连存在不存在都成问题的武功图谱而起的了。
雁云宫之乱所以能够平息,主要是因为各派都已元气大伤,无力再打;其次是由于有个武功高强,才德兼备的青年高手出面调解,主持了一次旨在令各门派握手言和的武林大会,自此成了武林盟主,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左益州。
左回风动了动,似乎有点不满:“你直说是我家那只老狐狸不就行了,偏要绕来绕去。这些我早都知道了。”
我不理他,继续说:“其实,雁云宫的人,并没有全部死绝。教主的夫人有一个结义的妹妹,是个生性不羁,视礼法于无物的女子,她长得很美。”
“雁云宫被灭时,她没有死,逃脱了。半年后她坐在花轿里,一手一个抱了两个小孩子,就这样嫁给了唐门的掌门人唐越。” “所以,唐门有玄幻阵,是她把阵图带过去的。”
“那两个当时还是婴儿的小孩子,一个取名唐斐,一个叫做唐悠。”
在我的记忆里,我和唐斐生在唐门,长在唐门,从没到过其它地方。我也从小就知道,唐斐没有父母,是被收养的,所以在唐斐面前,我会不自禁地有点优越感。父亲更喜欢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么,我是他亲生的孩子;可是我不能理解的是母亲更喜欢唐斐,她的眼睛总是跟着唐斐转,还喜欢摸他的头。
我的优越感只到十二岁为止,那一年,母亲死了,而我终于意识到我该长大。
我和唐斐一起长大,在旁人的看来两个人都很出色。唐斐的武功稍高一点,而我医术毒术略强一点。不过门中的人都认为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任掌门,因为我是掌门的儿子,而唐斐只是个被收养的外人而已,于是大家都来恭维我,都冷落唐斐,只有唐梦对我和唐斐一视同仁。我从小就是大家关注的中心,根本不知道冷落是什么滋味,因此尽管我竭力回护,还是有很多没顾到的地方,唐斐心里终究积起了怨忿与不平。
母亲去世以后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三年前,也就是我十八岁那年,他病了。他把唐门全部元老叫到床前,宣布我是下一任的掌门。之后他把我单独留下,告诉我:要小心唐斐,唐斐是当年雁云宫宫主的儿子。唐门也曾参与当年雁云宫之乱,若有一天唐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首先会报复唐门,报复我。所以为了整个门派的安危存亡,唐斐不能留,最好找个机会杀了他,也算为武林除去一个隐患。
父亲自己曾对母亲发过毒誓,只要活着一天就不能对唐斐下手,也不能命令旁人这么做,所以他在病床上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给我听,盼我当个“识大体”的儿子。他相信我作为即将继任的未来掌门,会把私情放在一边,以大局为重。
那天,当我从父亲的房间出来时,看见了唐斐。唐斐就坐在父亲房间外面的台阶上,低低地垂着头,满脸是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我当时呆住了,唐斐自七岁以后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如今竟哭成这样!回过神来后,我想也不想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他,把他拉到离父亲的房间很远的地方,告诉他:“我会保护你,没人能碰你一根寒毛。”唐斐把我轻轻推开,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带点讽刺地笑了。
那个时候我明白,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
唐斐从来就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他很早以前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在门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了,我知道他想当掌门,他不愿屈居我之下。这一次的事情只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理由,也绝了他的后路。
我却还想保住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只要是能作的,我都会做。 于是我决心把掌门之位让给唐斐。
三天后父亲去世,按照唐门的规矩,过了头七,新掌门就要即位。我为父亲守了三天的灵,提笔连夜写了让渡掌门之位的书信,为自己收拾好包袱,拿着这封信去找唐斐。
“然后他就对你下了毒药,把你推进玄幻阵,然后自己当了掌门?”左回风收紧了手臂,箍得我有些发疼,挣了一挣,他反而抱得更紧。
我想说话,却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哽咽,只好点了点头。
清楚地记得唐斐把我推进玄幻阵时所说的话:“我不会杀你的,我要你每天每天痛苦地活着,看着我逍遥自在地占据你的位置,拿走本属于你的一切。”
那时突然想笑。
左回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问我:“你可知我为什么叹气?”
我摇头。
“第一,你实在是太天真了,也太小看这个唐斐了,居然以为他拿到唐门的掌门之位就满足了,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此次蜀中之乱就是证明。”
说得没错,那个时候的确是太天真了,我小看了唐斐的野心,也小看了唐斐经年累月积下的怨气。
“第二,你还是对我隐瞒了内情。”
“……”
“你对唐斐的心情和态度好像自你母亲去世起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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