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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左回风……?
水是热的,腾腾地冒着白气,屋里还有几只小暖炉,为何还是觉得全身都很冷?
我缓缓把头埋到水里,全身每一处肌肤都被热水包围着,惟其如此,才能觉察出内心有一处地方是如何地冰冷寒冽,是如何在这种噬人的冰冷中一点点被撕裂开来的。
还用想吗?即使长久以来我的理智一直拒绝给出任何答案,此刻撕裂般的痛苦却如此细致入微,缠绵入骨,仿佛在明确地告诉我,不承认是没用的,确实有什么,确实,确实,有过什么,直到现在。
所以我才会留在这里等待。我想见他,不为唐门,只为自己。
然而我知道,左益州决不会在亲手杀死唐梦后,还任由他的儿子一无所知地回来面对此刻的我。今天的我回不到昨天,他也一样。
也许根本不该待下去,还有那么多事需要做,既然事态无可挽回,等他回来又有什么用处。在即将与左家反目为敌的现在,要做的只是把他为我所作的一切以及共同度过的时光都忘记,彻底忘记,永远忘记。
我要报复的人,毕竟是他的父亲;血缘终究是血缘,再怎样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挣脱。
他或许会视我为仇敌,也会视唐门为仇敌;我……也必须如此。
窗外的雨依然下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曾有许多事发生在雨中。
……记忆里有青翠的左家庄,冰冷的雨,冰冷的目光,冰冷的一切,还有堕入深渊般支离破碎的感觉。
那个好像离我很远,如今却近在咫尺的日子其实还没有完全过去。
水这么快就转凉了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冷?
我闭上眼睛,清楚地听见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还是乘现在离开吧,你方寸已乱。”
直到水真的冷了,我才注意到自己恐怕发呆了很久,天色早已黑透了。
匆匆穿好衣服,来不及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我点燃灯火,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先把离开唐门时身上带着的一些暗器药物包起来,转过头看见刚换下来的衣衫上血迹殷殷,说不出地刺眼,忍不住也收进包裹里。
动作慢得连自己也不相信,怎么努力也快不起来。
很想见左回风一面;也同样想立即从这里消失,那样就不用见到他。
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在脑中绞作一团,结果什么也想不出来,又不能不想。
我唯有极慢地收拾好包裹,极慢地用布带把长发在背后结成一束,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终于开门走进夜色里。
没有人拦我。
最初几步走得慢,离房门越远脚步越容易加快,直到面前突然多了个人,端端正正拦在我面前。
脑中昏昏沉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我一头撞到他身上。黑暗里,我听到了冷冷的声音:“秋,我才回来,你就要走了么?”
然后就被一路横拖直拽,硬是又拽回屋里。
灯光下,我终于看到了左回风。左回风的脸色相当苍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像是生怕我下一刻会突然消失。他脸上微有倦色,这一天的奔波劳神显然极为辛苦。
这样的他令我卸下了几分戒备,心里泛上了几分莫名的抽痛和不忍:“你累不累?”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问题:“如果我刚才没有拦在前面,你是不是就这样回唐门去了?”
我点点头:“不错,你回来了也一样,再过片刻,我就告辞。”
房间里一片沉寂,左回风默默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分分寸寸,点点滴滴,像是想把我所有的心思统统掘出来看个仔细。他探究的眼神里含有一丝渴盼,令我心里空得发虚,几乎想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我坐在椅子上,他坐在床上,一室之内,咫尺天涯;只听见两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起伏交缠。
良久,他似乎冷静下来了,眼中渐渐升起了我熟悉的冷意,说话的口气也带上了几分讥诮:“唐门待你如此,你还肯回去?”
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口气:“这是唐梦的遗愿,我亲口应允了。”
“唐梦的遗愿……”或许想起了唐梦,一抹不易觉察的伤感迅速掠过左回风的脸庞,令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把这五个字念了两遍,唇边终于绽出一丝冷笑,“你为了唐斐母亲的遗愿做了多少事情,还记得下场如何吗?唐梦虽然与你情谊深笃,可她是唐斐的新夫人,真正考虑的就只有唐斐。她临终的愿望中可有一丝半点替你着想?”
我猛地抬起眼睛看着他:“左回风,唐梦是我的妹妹,她刚刚去世,你说话客气些。如果左舞柳因你而死,你也会答应她的任何愿望,决不会去计较她有没有为你着想。”苦涩的滋味从心底缓缓漫上来,我曾经爱过唐梦,愿意为她作任何事,可是唐梦最后的愿望,依然是为了唐斐:“而且……唐梦对我说,不要为她报仇。”
左回风凝视着我的眼睛,冷笑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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