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边,顺着皓白的颈项落入淡青色衣领内。
“没想到慎儿小小年纪,偷了我的鱼,跑得还挺快。”她提着裙摆,因着刚从湖边过来,裙摆浸了水,青色益深。
墨芜笑着说:“慎哥儿毕竟是在边境长大的,想来夙京城同龄的孩童也是比不过。”
“这倒也是。慎儿,姑姑不追你了,快回来。”慕听筠挺直纤细腰身,扬声唤他。
慕知慎笑嘻嘻的跑回来,撞进她怀里。
“哎呀,慎儿,你手里还有鱼呢,这下好了,姑姑一身鱼腥味儿!真是个小坏孩。”慕听筠见他还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隔了一墙的公仪府,久安见公子蓦然停住脚步,也跟着一顿,耳边隐隐有女子的娇笑声,他瞬时明白了。
“公子,说来,福宜郡主好些日子没来咱们府上了,您也许久未见了吧?”
“郡主已是懂事知礼的年纪,往后莫要乱说。”公仪疏岚淡淡说道,抬步朝书房行去。
久安挠挠头发,咕哝:“我也没说什么啊。”
隔日,朝廷休沐,宁国公夫人在褚玉居摆了一桌膳食,慕家三兄弟凑在这儿,说一些朝堂之事。
慕听褚的夫人顾雁笙喂了一会儿小儿子慕知慎,就让他到院子里玩,长子慕知谨年不过七岁,身正坐端,已经有小大人的风范了。
宁国公夫人与顾雁笙说孩子的教养,慕听筠左右无聊,干脆去逗默默吃饭的慕知谨。
“……隔壁的公仪大学士不也是,两年多以前,他便是现今的职位,一直没再晋升了。”慕听诩不知前头说了什么,忽地提起公仪疏岚来。
慕听褚虽是武将,常居边境,但朝堂上的形式也知之甚多,他应道:“那是因太后和皇上要重用于公仪大学士,他现在的职位正好,能帮太后和皇上处理许多边缘政事,又不被外人插手,况,他是江南士族之首家的嫡长子,背后亦有势力,若是再升一级,太后和皇上担心拿捏不了,成为第二个文宰相罢。”
慕听筠竖起耳朵细听兄长们的话,听到此,小声嘟囔了一句:“夫子才不是这样的人。”
慕听褚和慕听诩习武,将她的话听得分明,慕听褚笑道:“对了,听说公仪大学士还教过兜儿一段时日,难怪兜儿要替他说话。”
“夫子真的是个好人,不过朝堂之上,迫于无奈罢了。”她说完这句话,垂头扒饭。
宁国公夫人接着说:“我见过那孩子几次,不是个有野心的。不过你的哥哥们在朝堂为官,看的就得长远,你呀,也莫要由着性子。”后来几句话,是朝慕听筠说的。
慕听筠‘哼’了声,放下碗箸,出去找慕知慎玩儿。
“这孩子,都十四岁了,就是要定亲的年纪了,还是这么个性子。”宁国公夫人无奈摇首。
顾雁笙安抚她:“也还小呢,况兜儿的性子我觉着挺好的,以后嫁了人,有咱们慕家,她也不会吃亏。”
三个兄弟都不说话了,随着慕听筠年纪渐长,他们听到‘出嫁’、‘定亲’一类的话,都觉的刺耳的很。
默了一会儿,慕听策轻声说:“放眼夙京城,能配得上兜儿的,我可没见过。”
“往后再看吧,咱们好好替她相看便是。”宁国公夫人掩下忧思。
慕听筠牵着慕知慎到暗香园玩,在花园里穿行了没多久,慕知慎就喊饿,揉着小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行行行,墨芜,你去跟娘说一下,端盘点心来。”
墨芜应了声,和慕知慎的丫鬟一同回褚玉居去。她看小侄儿已经沁出汗,干脆抱着他到偏园休息。
偏园里的花树,每逢春日,开得尤其灿烂。慕知慎看着看着,就指了指树,趴到慕听筠耳边小声说:“姑姑,我们爬上去看看好不好?”
“嗯?爬上去?”慕听筠仰首看着横枝斜卧的花树,略一恍惚。
等她回过神,慕知慎已经手脚并用开始爬树了,她忙想将他抱下来,只是他动作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坐在了树干上,还转过头来跟她说:“姑姑、姑姑,这边还有个大院子,你快来看啊。”
“你姑姑早就知道了。”慕听筠回他一声,见四下无人,索性撩起裙摆,攀着树干爬上去。
慕知慎咧着嘴笑,还伸小胖手要拉她,慕听筠可不敢让他拉着,虽然许久不曾爬树,但好在还不算生疏。
姑侄两坐在树干上,晃悠着腿,暖风拂面,好不惬意。
然,忽有两只鸟儿落在树枝上,慕知慎伸手去抓,一个用力,身子倏地往前一送。
慕听筠反射性伸出胳膊搂住他,另一只手想抓住树枝,哪知滑了手。
向后倒去的一瞬间,慕听筠闭上眼睛护住怀里的慕知慎,脑海里一片空白。
两息之后,没有预期的疼痛,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公仪疏岚冷清的面容。
一如三年前,她又落入他怀里,免于受伤。
花树的枝桠被她滑落前的气力,晃得花瓣纷落,星点的粉色落在他们的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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