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疏岚吩咐完就径直往官署去,他忽然离席,尚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
待他离开,久泽才捣捣久安,问:“订客栈作甚?该不会是让我出去住吧?”
“你想得倒美,那是为福宜郡主准备的。”
久泽愣住,半晌后回神,连声追问:“福宜郡主也来了?为什么也在郓城?难道郡主已经和公子谈婚论嫁了?还是说已经嫁了?”一向淡定自若的久泽心情十分不平静。
久安摆谱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儿多了去了,且等弟弟忙完后,再对你缓缓道来。”
久泽手痒的一巴掌拍过去。
天气炽热,八月的天气将苍翠树叶晒得发蔫,娇嫩的花儿也无精打采的,干涸的大地迫切的等着一场大雨的滋润。午时刚过不久,天色慢慢转阴,细风渐起,瞧着像是要下雨。
案几上,公仪疏岚的手边已经堆了不少账册,他眉目沉静,修长的手指捏着毛笔,不时在账册上画几笔。
“公子,宁姑娘找您。”久泽进来禀报道。
公仪疏岚挑眉,“她来做什么?”
“属下也不知。”
“请进来吧。”公仪疏岚放下毛笔,捏捏眉心。
宁蕴碎步走进大堂,落落大方的行了半礼,道:“公仪大人,许久不见。”
“嗯,襄宁乡君可有事?”公仪疏岚淡漠问道。
宁蕴面上笑意僵了一瞬,说道:“我是来郓城寻亲的,然郓城地大,也不知他们流落在哪儿,想寻求公仪大人帮助。”
“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亲属下落?问问那人不就清楚了。”公仪疏岚敛起眸中不耐,声线清浅。
“那人…那人只说见过,却也不知住在何处。大人,你知道宁家已经没多少人了,能得一亲人,宁蕴都万分感激。求大人帮帮忙,好让我早些寻到他们。”宁蕴说得声泪俱下。
公仪疏岚额角抽疼,若不是良好的教养使然,他约莫会直言她寻亲与自己无关,从兜儿出事那日起,他就有些怀疑她,更不想与之牵扯过多。
“你且将流失在外的亲人特征说明,我会派人替你留意。襄宁乡君,此乃官署,若无要事,烦请乡君莫要过来,免得事多时有所冲撞。”公仪疏岚难得对外人说了长句,但字字珠玑,已然让宁蕴变了脸色。
这时,久安从外狂奔进来,顾不得额上的汗珠,跪地道:“公子,郡……那个,姑娘她醒了,想要见你。”久安瞅到宁蕴也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称呼,只好含含糊糊的一语带过。
宁蕴敏锐的将‘姑娘’二字听在心底,暗暗喜道:莫不是公仪大人纳了妾,既如此,那在皇上面前的誓言不可当真,她也是极为有可能嫁给他的!
“醒了?可有说什么?让厨房备着的绿豆汤送过去了吗?”公仪疏岚的心神立时被转过去。
久安一一作答:“只说想见您,厨房送去的绿豆汤,姑娘已经用了,还用了几块点心,看着精神不错。”
“唔,”公仪疏岚起身道,“久泽,你在这儿将乡君亲属的特征记下,我先行回府,襄宁乡君,先告辞了。”他脚步不停,直直往外行去。
宁蕴咬唇,他就这么宠爱那个姑娘吗?若是慕听筠知道,还不知会有何反应,总归会比她难过。她心神一计,决意让慕听筠知晓公仪疏岚在郓城藏娇之事。
公仪疏岚将将到府邸,大雨瓢泼而至,狂风卷起落叶,又被繁密的雨滴砸落在地。他疾步走过抄手游廊,踩进疏阔的院子中,久安替他撑的伞被风猛吹,差点滑出他手里。
慕听筠就站在门前等他,见他肩头湿了大半,忙让墨芜取一块干帕子来,替他擦拭肩上的水渍。
“我自己来。”公仪疏岚怕她手腕酸,想要接过帕子。
哪知小姑娘很是坚持,认认真真的用帕子吸取雨水,理也不理他。
公仪疏岚垂眸望着她专注的模样,心尖柔软,满眼缱绻。这情状好似他们是一对成婚已久的夫妻,他冒雨归来,心爱的娇妻翘首以盼,亲手为他抹去水尘。
第39章 相熟
夏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快, 轰鸣的雷声渐渐转为低咽,由近及远消失在乌云散去之际。汲饱水的土壤松松软软, 矮矮疏落的红药尽情舒展身姿, 点点落落分布在花台, 挽留着细碎的雨滴。
慕听筠蹲在一朵红药面前, 不住拨弄花瓣, 雨水滴在她绛色绣花鞋面上,湿色渲成一片阴影, 她却恍若不觉。
“兜儿,过来。”公仪疏岚坐在长廊下的藤椅上,膝上还放着一本诗册, 随风翻动。
慕听筠撇撇嘴,不想理会他,她那时好心好意替他擦拭肩上湿渍, 他却忽然推开她, 即使后来他又过来哄她,慕听筠表示自己就是个小气的,暂时不想原谅他。
公仪疏岚低笑,嗓音醇厚低沉,以往深邃的眉眼里柔光流转, 仿佛只装得下几步远蹲着的可人儿。
她不愿意过来,那他过去好了。公仪疏岚起身, 长袍下修长有力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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