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方便方便。”钟可很客气地站起来,“白阿姨,您坐吧。”
“不用,我就是过来问两道数学题。”白慧娟赶忙把手里的习题册推到了钟可的桌上。她是班里年纪最大的“同学”,大家都直接叫她白阿姨,因为年纪差距太大,和班里的学生实在没有共同话题,她向来独来独往,存在感稀薄,完全被边缘化了。
虽然白慧娟已经放下课本几十年了,可是她十分刻苦,她是走读生,每天都跟着大家一起上晚自习,几位老师都很照顾她,班主任也夸她踏实。
这是她第一次向钟可提问,钟可自然是不吝赐教。
只是……
钟可看了看手里的练习册,这练习册上的字迹有些稚嫩,实在不像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会写出来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忘掉了。
白慧娟的问题没什么难度,她的思路走偏了方向,解题步骤倒是很严谨。钟可怕她记不住,干脆把正确的思路写在了草稿纸上,工工整整抄了半页纸。白慧娟连连道谢,搞得钟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之后几门考试,钟可陆陆续续帮了白慧娟一些小忙,在他看来,这只是最基本的举手之劳,可对于一直被班级孤立的白慧娟来说,这个“小忙”实在是太温暖人心了。
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钟可同杨心跃三人商量着去哪里吃饭庆祝,这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所有住宿生都能提前回家。
他们正说着话,白慧娟犹犹豫豫的靠了过来。见四人看向她,她赶忙把手里的塑料袋塞到了钟可怀中。
“谢谢你这两天帮我解答问题,阿姨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我做饭还可以,这是我自己酱的牛肉,我女儿……我女儿都说好吃,你们几个小朋友尝尝看吧。”她笑容朴实,双手下意识的在腰两侧摩擦着,这个动作很多家庭主妇都会有——每当她们走出厨房时、都会这样子在围裙上擦手。
钟可心里一沉,恍惚间像是见到了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只是钟妈妈从他小学开始就一直缠绵病榻,下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多次化疗都不见效果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严重影响了味觉,即使下厨房,做出来的菜味道也怪异无比,每次都难以下咽。
他自小懂事,每次都笑着说好吃,能够连吃三碗米饭。现在想来,若是能用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换妈妈再为他做一顿饭,即使那味道再苦、再酸、再咸、再涩,他也愿意啊。
“……谢谢您。”拎着手里拿个沉甸甸的塑料袋,钟可吸了吸鼻子,强压住翻涌而上的涩意。
他已经有多久没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饭了?虽然白阿姨并不是他妈妈,但她在这一刻,与他记忆里的妈妈重叠了。
白慧娟在他收下酱牛肉后就匆匆离开了,馋嘴的袁筱和白芊立即围上来,扯开塑料袋看里面的东西。
只见在大塑料袋里装着一个乐扣乐扣的玻璃盒子,盒子里搁着一块比手还要大的酱牛肉,细细切成了半厘米厚的薄片。打开盒子,浓浓的酱香味扑面而来,肉片酥香入味,连肉带筋,甚至还有少见的“金属彩虹色”,这代表这块牛肉的肌纤维非常紧密,口感一定很好。
袁筱立即用手指夹了一片塞进了嘴里,牛肉刚一入口,她就激动地原地乱蹦,手舞足蹈,连声叫着“好吃好吃好吃”!!
白芊看她那副馋样,嫌弃地说:“有那么好吃嘛?”
“有的有的有的!”袁筱拼命点头,“你尝尝!”
白芊立即后退一步:“不用了,你们吃吧,我不吃。”
“你在减肥?”
“……不是,就不想吃而已。”
杨心跃也感兴趣地凑过去,她随便拿湿纸巾擦了擦手,立即捏了两片塞进了嘴巴里。正如袁筱所说,白阿姨做的酱牛肉滋味好极了,香到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杨心跃和袁筱这对小伙伴吃相特别“香”,连带着旁观者也食指大动起来。白芊曾经开玩笑,说她俩如果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去做“吃播播主”,绝对特别受欢迎!
满满一盒子肉,在杨心跃和袁筱这两人的分食下很快见了底,然而钟可作为白阿姨最想感谢的人,却愣愣的站在一旁,连一片肉都没吃到。
“钟可,别愣神啦,再不吃就没啦!”杨心跃替他着急,她“虎口夺食”,硬是从袁筱手里抢出了几片肉,想都没想,直接把那几片肉递到了钟可嘴边。
钟可看上去是在发呆,其实他是被白阿姨做的菜勾起了心中的思绪,想起了去世三年的钟妈妈。都说时间永远是抚平伤痕的最佳法宝,记忆渐渐模糊,悲伤也逐渐远离,只剩下一股巨大的空洞,盘旋在心口,永远无法被填满。
就在他发呆之际,忽然有几片带着香气的牛肉递到了他嘴边,见他不张嘴,那几片“不怕死”的牛肉还使劲往他嘴唇上撞了撞。
原本紧抿的薄唇下意识的张开了一道缝隙,那几片酱牛肉瞅准时机,立即冲了进来,他合唇接住,上下两排牙齿轻轻一咬——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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