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年前战死沙场,未见尸骨。
只希望他们二人死后能相聚吧。
“安娘。”
午间葬礼完毕,大伙儿都散着回去了,彼时宋闻礼却独自立在风头蹲着,手掌将坟前那些泥土擦尽,发愣半饷,她又张张嘴儿,“是我害得你…凡事有因必有果,我本不该回来,我当时就该死在乱箭下,不该回来捣乱你们的命运。”她闭闭眼,视线黑乎乎地脑子里却一片晕乎,接着方向感向后转向,身体后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砸在湿软的泥土上面。
她张开眼,眼巴巴地望着这澄蓝的天空,许久,眼前突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手腕处是流畅银线的白色衣袖,揪住宋闻礼的衣襟,没啃声,一把力地将其拉起来坐着,宋闻礼只觉身子一轻,晃神后,眼前还是安娘的墓碑。
她越看墓碑,就越难受。
宋闻礼咬住嘴,遮住眼里闪跃的酸楚,语气平静无澜:“上次多谢,要不是大人,我估计还要在牢狱里待上十九八个月头。”耳边传来鞋靴踩到枯枝的沙沙声音,眼旁是抹白色裙角,以及垂落的腰际银带:“事到如今,你说的不该是这句话。”
“嗯,那该说什么?”宋闻礼细微地挑挑嘴角,连她自己都觉得,此刻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毕竟安娘如同亲人样的存在,那晚她本就不该……罢,如今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人已入土,早已晚了。她咬嘴,“……其实,我这里难过。”她颤巍巍地指着自己心脏部位,接着垂下手,眼神空落落地盯着墓碑。
“我也不算是心硬的人。”少年随她同坐于地,“既然难过,我便先陪陪你两人难过。”语气低缓,却没在开玩笑。
宋姑娘顿半饷,抬起手,掌心遮住那双眼睛,嘴角慢腾腾掀起来:“阿孟啊你……”这位少年一直都很可怕,可怕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怕地以一种大人方式教她为人处事,可怕地连她都已经认为,观孟这人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嗯?”
宋姑娘垂手,转头对着他眯眯眼弯嘴笑道:“你还真是个好人啊。”姑娘心情渐渐清爽起来,没有深不见底的感受,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的原因吧,她想。
观孟落眼,半饷,笑道:“先前早已经提醒过我是个好人,你偏偏不信。”
海神节前夕,街道人数大涨,驼子被请来帮忙,也是累得不亦乐乎,他做得腿脚很实在,如那大爷所说,根本没有一点误差。先前宋闻礼含冤入狱,许多人前来嘴说道歉,说什么差些冤枉她,实在是对不住宋姑娘呀……因此,铺里单子渐渐涨起来,预定的食材也差些不够一晚花费的。
“喂喂喂,宋掌柜的,我这儿的咋还没上啊?啊?我肚子都快饿死啦。”这回会儿那几个粗声老汉朗声叫着饿,宋闻礼没法子:“知道,下盘儿就是你们的了,再耐心等待着啊。”她将锅里那盘红烧肉丝儿端出来递给驼子,再用清水刷锅倒水,接着放油打蛋翻遍炒炒熟儿,放下调料继续炒着,只过会儿,她将弄好的番茄炒鸡蛋递给宋谢,“好嘞客官们,立马给你们弄第二道。”
于此一来,这一忙一吵一累的,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数抛在了脑后,宋谢想上来帮帮忙,正拿上铲子便被大姑娘拿过去,宋闻礼对她笑道:“没事儿,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你和泓祖玩着吧。”
宋谢眼睛一红,便不顾场合扯着嗓子喊起来:“你总是这样,借着忙活不去想安娘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忙起来的时候是会忘记安娘,但你不会的,我们都不会。”宋谢用袖子抹抹自己的眼泪,“我想帮你啊,你难过我们也难过,但你得和我讲。”说罢,她只身一人冲了出去。
半饷,她原本停着的手才开始慢慢动起来接着炒菜,客桌那旁的人前半饷还一声不吭地不敢说话,有个人忽然笑起来:“来来来,大爷,这酒我先干为敬了啊!”此话说完,才又吵吵嚷嚷起来。驼子将盘子放在水盆里冲洗,转头担心地瞧瞧宋姑娘,低声说:“掌柜的,二掌柜的那里……”
“不用管她。”宋闻礼轻轻说。
说起二掌柜的这称号,还是宋谢这人一时心血来潮,让驼子这么叫她的,毕竟好不容易招到个伙计,她也想体验体验被人叫掌柜的感受呀。
深夜关店,宋闻礼收拾完后,她独自坐在外头树下的乘凉地观望,彼时人还是有的,灯光还是有的,热闹将映得街道发彩发亮,填补她心里想的。
少年办事回来,路径铺子,在那棵大树底下停下来驻足,侧头瞧望她半会儿,却想起那天在牢狱的所见所闻。观孟垂下眼皮子,咬咬嘴。
正巧老林头跟在他后头回来,观孟拉住他,将自己手里的那包点心递给老林头,命令似的口吻:“给宋闻礼拿过去。”
“啊?”老林头明显没反应过来。
“是你买给她的。”观孟亮亮手里的佩剑,一字一顿道,“你怕她饿。”
“……是的大人。”
老林头感觉又摊上事儿了,哎哟喂,刚刚就不该走这条路回去啊,就是腿贱。老林头挠挠头,上前抓住那点心准备拿过来,可孟大人还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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