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李孝先在思忖着该如何表达,顿几秒,他翻翻眼皮子,笑道:“宋姑娘前段时间不是在镇上找好些的屋子吗。”
宋闻礼点头。
“其然你旁边南街角的刘大爷铺子那儿,有处正在售卖的院子,我想会很符合宋姑娘的口味,价格只要这个数字。”李孝先在她面前张开五指。
“当真这么便宜?”
“刘大爷与我不熟,况且我也只是听到管家这么说,你且去碰碰运气,若是好的话,便早些下手直接入住为好,因为这些日子,挺多百姓看上这片地皮儿了,而且估计接下去几天会下大雨,你家屋子在下坡,我怕有些危险。”
“多谢李公子。”
如今宋闻礼想起这茬事儿,当时心里便觉得奇怪,为什么从那之后李孝先几次三番提醒她早日迁家,并且是提醒她一定要在十月半前。也许他早已经知道此后的事情,这十月后,会有这么大场的雷阵雨,泥石流会冲尽那边的山坡坡,将宋家的屋子,宋家的人全部冲走。
彼时,李孝先预备歇下的时候,外头小厮门口通报,说是外出有位宋闻礼姑娘来找您说事儿。他解衣带的手直接顿住,眼睛里闪过丝复杂情绪,最后沉着声儿:“请她进来。”
最后红锦门被推开,李孝先穿好衣服,扭头,只见宋闻礼全身湿漉漉地站在他面前,发丝凌乱,只剩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正闪着光。她张嘴,嗓音沉暗暗地:“你…”如今她还有些不确信,压下心底里翻腾的怒火,这才平了平情绪。
“阿宋。”李孝先揪紧眉,厉声:“你怎么这幅样子?不是的外头是下大雨的吗!”他立马从旁边扯来条青沥色大氅正备着给她披上,直接被宋闻礼只手阻断,听她声音比徐才又高了几分,情绪略显激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泥石流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宋闻礼来找他的通报,李孝先就预感是因为这事儿,应对措施自然是有的,可他并不想骗她,前生骗她那么多次,唯独这次,不想再重蹈覆辙。
“阿宋…”李孝先抿抿嘴。
“没错了李孝先。”宋闻礼缓缓抬起眼睛来盯着他,眼瞳缩缩,嘴角大弧度弯起来,口气接近自嘲,指着他一字一顿道,“……没错了,你是李孝先。”
“阿宋?”
“我说过,别用这两个字叫我。”她清清淡淡的嗓音散开,她握紧拳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他问,“十月,我家人是不是因为泥石流而死?”
李孝先脑子里各个猜测如同高楼轰然倒塌,圆滑的喉结一上一下滚动来去,表情阴沉,却是依旧在他意料之中,他早就该猜到的,早该想到是这么回事,面前这姑娘里装的灵魂,就是他前生的妻子。他苦苦挑起嘴角勾起来,嘴里压低舌头,硬生生吐出一个字:“是。”
“你当时说根本没出事这话也是假的是不是。”
“是。”
“为什么不说实话。”宋闻礼阴沉沉地盯着他李孝先道,“我已经为你李家做得够多了,你要我喝补药也好,你要续房也罢,这些我都不在乎,但是你应该……他们都是我的家人,那些事情都是我需要知道的。”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你。”李孝先低低出声,开口问,“要是告诉你你脾气承受得起吗。当时宋家五口人全部没了,我告诉你这事实,你会发疯。”
“不,李孝先。”宋闻礼摇摇头,平静地盯着他,慢吞吞吐出句话来,“不告诉事实我才会疯。”当年她只听闻些了安家落发生了些灾祸,心里担忧宋家人,连日诘问李孝先许久,换来的却是他很忙的借口,最后他才说早已命人将宋家人安置在了最南边的小县城里安家,心里头才稍微安定下来,耳边却一直悉悉索索地感受到丫鬟小厮的同情眼神,背脊阵阵儿地发凉,夜里头她偷偷地哭,偷偷地写信,即使她心底里知道这些信已经抵达不了了。宋闻礼情愿自己想得太多,也情愿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哑巴。
宋闻礼是独自回去的,她没让小厮驾马车送回去,因为她不想欠李孝先的情面,雨已经停了,她走在半途,遇见正巡逻的捕快们,老林头眼尖儿瞧见她浑身黏糊糊的,赶紧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儿。
宋闻礼道:“没什么,离开的时候没带伞,被雨淋湿回来的。”最后她抬眼瞟瞟老林头问道,“安家落那山坡坡几户人家怎么样了?”
老林头缓缓摇头,随即笑道:“宋姑娘家里搬的真是时候,要不然铁定又有一户出事儿的人家,这可是连上天都在保佑你们呐。”
宋闻礼扯出丝苦笑来。告别老林头他们后蒙头走了很久,却脑子混乎乎地,眼前一黑便直接昏了过去。意识迷糊的时候,她望见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盯着她。再清醒地睁睁眼,发现躺在自己的塌上,滚烫的额头上敷着冷巾,旁边则是睡着的宋谢丫头。
她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嗓口很痒,根本没办法发声,她心底里懊悔,那时候也不应该因为点前生的事情扰乱情绪直接冒雨去找李孝先的麻烦。
宋谢第二次进屋,是给她端了碗咸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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