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都不值两百块钱。”
范童童要起身,被一只大手按下去,看那手的样子,是个男人的,顺着手腕往上看到一张平凡无奇的男人的脸。
手中拿着剪刀,看样子是个理发师,却没有海报上那些人来的好看。
打扮的也不突出,直接就是干净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平头。
“你这是什么头发,简直是不堪入目。”那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几乎和舒婕一摸一样,如果不是范童童和舒婕一起长大确定舒婕没有兄弟,否则真的会以为这人就是舒婕她哥,说话也没有这样的相似的。
范童童被他说的面子大伤,求救似的看向舒婕。
舒婕说:“乖乖坐着。”
“你好像她妈哦。”那男人取笑道。
“才不是。”范童童提高了声音反驳。
“知道不是,乖。等下叔叔给你剪一个美美的发型,出去迷惑众生,要男人就有男人要女人就有女人,连什么猫啊狗啊都不放过,一出门就是金光闪闪……”
那人说的滔滔不绝,范童童在他的口水射程范围内,感觉到有很多唾沫星子都洒到她的脸上。去看舒婕,舒婕却已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远远观望。
“想剪什么头发?”理发师终于想起自己的本职,却是对着舒婕说。
舒婕指点着范童童的头发,说:“头发剪到能露出耳朵,前面刘海剪的短些,打散,最好能翘起来,剪完后做一些染色,染成紫红色。”
“酒红色会好看点。”理发师拨弄着那稻草颜色的头发,提出自己的意见。
“看起来像红灯。”舒婕一本正经的说。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中,他们的中心,拥有独立人格和思维的成年人范童童同学始终没有发言权。
民主是相对的民主,范童童不属于有发言权的那个阶级。
范童童开始自暴自弃,想,算了,你爱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就折腾吧,大不了我在你家里躲上几个月把头发养成了再出来。到时候说难看的还是你。自己不照镜子就是了。没什么影响。
这样自我安慰后,范童童的心情显然好了,起来,看向前面的镜子。镜子里自己的头发被理发师抓着,一根根竖起来,自己像一只被抓着头发的鸭子,无比的可笑。
理发师拿过剪刀就开始剪,范童童忙说:“不洗头么?”
“不用洗。”
“可是……”
“小妹妹,你不相信我是不是?”理发师站直了身,甩着那把崭新的剪刀,银光闪烁,而范童童只有摇头的份。
“听他的,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理发师。”舒婕出声安抚了范童童不安的情绪。
那男人听到这句话像得到了一块骨头作为奖励的狗,冲到舒婕身边,手托在她的肩膀上,拨开刘海,说:“终于承认了是不是。”
“因为他是那么多理发师里最丑的。”舒婕拍开搭在她肩膀上的男人的手,说。
范童童不解,那理发师的脸长的是不好看,但是这个不好看跟这个剪头发的手艺有什么相关的地方么?
理发师灰溜溜的从舒婕身边走开,跑到本该是属于他的位置上,剪着范童童那头发,对上镜子里范童童的好奇的眼睛,说:“小妹妹,如果我没好手艺,就凭我这张脸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这个世界对美丽的事物都是宽容的。而对丑的东西近乎苛责。”舒婕说。
“下次你要找一个真心的人呢,记得别找太好看的,好看的人总是被宠坏了,比如说像舒婕这样的女人,仗着自己好看,就不把别的放在眼睛里,性格恶劣,偏偏有人就是看着她那张脸,冲上去找死。”那男人说的仿佛有千般感触,活似那故事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舒婕性格很好啊。”范童童说。
那在耳朵边的剪刀差点剪偏,把她那白白的小耳朵剪出一个血口子。
镜子里的理发师的表情奇异而夸张,范童童和他对视三秒钟,最后,是那男人败了,说:“你们真配,结婚吧。”
“啊?”
“……”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只有头发在被修剪的时候发出卡擦的声音,像一只毛毛虫蚕食着叶子。
眼前的布上很快便掉满了金黄的头发,黄的像杂种的土狗的毛,看久了真的觉得难看。
那理发师好像剪上了瘾,照他这样的速度下来,没几分钟,这颗脑袋上将只有一片地衣,寸草不生。
范童童很为自己的头担心。
旁边的电视机在报道着杭州文二路上那起交通事故,范童童扭头去看屏幕,被理发师硬是拧了回来。
“那人真惨。”范童童说。
“那帮乌龟王八蛋都该去死。”理发师气愤的说。
“你认识他?”
“不,不过都是湖南来的。我是初中毕业后就到这里来打工,要是那人是我,辛辛苦苦了那么久,终于快要成为一个杭州人,就这样被一群王八蛋给撞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他们。不就是开跑车的,仗着家里有权有势,除此之外,连垃圾都比不上。”那剪刀卡擦一声,把范童童脑袋上最后一束长的头发剪去,男人将剪刀往自己的裤袋里一塞,用海绵扫去范童童脖子上的碎发。
“法律一定会给他一个正义的答复的。”范童童坚定的说。
“你够傻的。你问舒婕,问她相不相信。”
“舒婕,你相信么?”范童童忙转头去问舒婕,舒婕不动声色,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怎么可以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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