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就是时间不确定,如果有空就一定过来。”
“什么时候有空。”
“下次。”
“……”
“饭桶老师,你的手机。”黄飞宏扔给来一个东西,范童童反射性的接住,躺在手里的是属于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黄飞宏比划了一个军礼。笑容是百分之二百的善良。
阴险的人通常会这样笑。
“好可怕!”出了门,范童童深深的吐出肺中的气,外头的天空那么辽阔,空气那么清醒,连前面花坛里半开不开的栀子花都是那么的美丽。
多美好的世界啊!范童童有种劫后余生,世界大变样的感觉。
方时雨和她并肩走,范童童用眼角瞄过去,发现她的脸上是欢喜的。脸色泛红,因为兴奋而显出梦幻般的粉红。
范童童似乎发现了什么真相,一瞬间的清明,瞬间又恢复到了昏沉的混沌中。
等到下午四点,幼儿园放了,里面的小朋友先是按照所在的不同地方在操场里排队,手拉着手出幼儿园的大门,走向停靠在一边的校车。
范童童把他们一个个送上车,朝里头的小朋友招手。
“饭桶老师再见!”
“老师明天见。”
范童童用力摇着她的手,惶恐那些小朋友看不到她在挥手,说:“老师天天见啦。”
车子载着一帮小孩子开走,幼儿园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小孩肆无忌惮的笑声还回荡着,立刻就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息。
明显的反差下,冷冷清清的味道更甚。
一群老师都站在门口送小朋友走,等送走了小朋友剩下的事情就是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范童童今天才来,被凌淑芬拉着一个个介绍过去,除却之前已经认识的方时雨和黄飞宏,其余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都先便是出意外,然后再用力掩饰。
而凌淑芬在介绍的时候故意把前面两个字说的很重,也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
将近二十个老师二十遍介绍下来,范童童从起初的羞涩不好意思惶恐到最后的麻木,习以为常,几乎要真的以为自己的名字就是饭桶,而不是范童童。
饭桶,其实是个不错的名字。有人这样说,有着那么善良的微笑,以及温暖的手。
范童童催头丧气,和各位老师告别后,就直接跑回家,找舒婕去了。
打电话给舒婕,舒婕说还在上班。
也就是说家中没有人。
范童童不喜欢一个人回家,空荡荡的屋子给人感觉像空旷无边的旷野。
两条街走了大约是半个小时,走走停停,去旁边的两元超市里买了一个磨脚石,就因为那脚丫子挂在上面看起来挺可爱的。范童童经常买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收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块钱两块钱,这是因为第一眼看上,掏小钱买一段时间的高兴,也是值得的。
掏了两个硬币,在旁边的彩票点买了一张彩票,靠着墙用指甲小心翼翼刮开以后却什么都没有。
范童童有些沮丧,把那彩票扔了,六个口袋轮番摸了一遍,在屁股后面找到两个硬币,又买了一张,不打算自己刮,让舒婕来。
回去的路上路过肯德基店,买了一个甜筒,舔着甜筒,慢悠悠的走回去。
“小学妹,你不认真哦。”熟悉的声音转进脑子里,把游走的魂魄叫了回来,舒婕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来,窗外就是自己小区楼下的景致。花坛边一排绿油油的栀子花都已经结了花苞,而作为分界的木槿都已经长到一楼高了。
“抱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舒婕回过神,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学长说。
“没什么,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丁辰韦耸肩,说,一只手撑在打开的车窗上,另外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到一包软壳的香烟,掏出一支烟,叼在嘴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后,就把玩着打火机。
金属制的打火机上什么图案都没有,银色一片,单纯简单的设计,年岁有些长了,看起来那银光都变得暗淡。有时候火焰打不出来,经常换火石也没用,早该被换掉了。
“再见。”舒婕打开门,高跟鞋踩到地上,丁辰韦突然拉住她的手肘,舒婕心中咯噔了一下,没有回头去看他。
两人僵在那里,过会,丁辰韦笑着说:“你不祝贺下么?我从今以后没准就能平步青云。”
“恭喜你。”舒婕说。
“来,坐好了,听你学长讲述当年我是怎么从一个落魄的穷小子到现在的it业精英的辉煌历史。”丁辰韦拉着舒婕的手肘,把她的人拉进车子,舒婕虽然是顺着他的意思进来,只是眉头紧皱,神色不悦。
她不喜欢别人用蛮力左右她。只是,丁辰韦常常忘记,也因着性别上的优势,常常觉得说话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行动更直接。
“当初啊……”
“长话短说。”
“成。我们俩认识有六年了吧。”
“六年零一个月。”
“你记得真清楚,呵呵,是不是对我们俩初次见面的情景难以忘怀?”丁辰韦带着笑意以及暧昧的眼神看向舒婕,随着头转过来,烟味也飘了过来,舒婕的身体往车窗靠去,多呼吸新鲜空气。
“我不擅长忘记。”
“真是冷静的女人。该死的冷静。”丁辰韦的语气变得愤慨,舒婕说:“再见。”
“从明天开始,我将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农民的儿子。”丁辰韦对着舒婕离去的背影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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