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免太简薄了。”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几句劝慰的话,将方芸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只觉得不过千两赎身银子,竟得方芸以死相待,大受感动。
尤其是方芸现在生活状况并不好,却不挟恩求报,可见其厚道之处。
丘如意心里越发过意不去,打定主意要回报其一二。
也该好好查一查方进当年的案子,及早还他们清白了。
在方家人眼中,这可比银子和药草重百倍千倍。
当日梁王登基,纠正了不少刘氏专权时的冤假错案,却不知为何,梁王并未命人重新彻查方进的案子。
安世弘做皇帝,也没少加恩于从前被刘氏打压过的人,但巧合的是,也从未提及方家的案子。
是方家案子另有隐情,因而讳莫如深?
还是人走茶凉,事隔多年,朝中上下都忘了他家?不知本朝能否重查?
丘如意问向丈夫。
安世诚则转眼看着安天。
这本就是长兴帝欠下的债,拨乱反正,安天义不容辞。
没几日,朝廷果然派下人来调查当年的事。
小皇帝亲口提出,刘娘娘对朝中事又一概不问,刘氏更是早就衰亡,再加上众人皆知是方家人救了皇帝生父当今的摄政王,对此事自然格外用心,所以事情很快就查清了。
不仅查明方进是清白的,也查出当年安世弘亦参与了方进奏请一事,只是后来见事不对,抽身而出,片叶不沾身。
若仅只如此,也就罢了。
毕竟当日刘氏一脉如日中天,朝中众臣皆不敢与其硬碰。
但谁能想到安世诚,不仅袖手旁观方进一家落难,更为过份的是,还在方家小姐落入集翠坊后,落井下石,并企图陷害安世诚和安世焕等人。
这事,史官自然也忠实地记录下来。
朝中众人也越发不齿安世弘的小人行径。
于是方进不仅平反得以官复原职,还被圣上厚加安抚,格外地恩及其子女。
这倒极大的鼓励了御史言官,一时言路大开,政治越发清明。
十年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最为可喜的是,皇帝也于这年春天大婚,正式接掌朝政。
摄政王安世诚不仅如约还政于皇帝,请命去边关驻守。
安天很不舍。
这些年,虽然安世诚偶尔还是有些放不开。
但父子天性,安天有意修复父子情,故二人这几年除政事外,私下里相处也颇为融洽,几乎与世间父慈子孝的普通人家无二般。
安世诚道:“当日,你踌躇满志地说道:‘你为文臣,助朕治理天下。安世焕为武将,帮朕平天下,有生之年,不只将疆土回复到前朝,还更要拓展疆土,咱们兄弟齐心,必能建不世之伟业,为祖宗增光。’如今你已长大,我离京,内有安世焕和安世瑜辅佐,外有文武百官,大楚自然后更加国富民强,也该是实现梦想之时。但宁泰亲王已老,边关无人练兵,周边各番国经过这些年的修养生息,也生了心思,边关之事刻不容缓。我现在过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安天叹口气,情知现实如此,也只得点下了头。
安世诚既然走,丘如意虽不舍大儿子,却还是要带着孩子们跟去边关。
她真是怕了皇宫。
这十年来,虽有刘娘娘压在那里,幸并不管事,每日里只管受用。
故丘如意虽无太后之名,却有太后之实。
初帮着儿子掌管后宫,还觉得挺新鲜,干劲满满,时日久了,才发现自己竟是画地为牢。
真的是在做牢啊。
直到做了皇帝的母亲,她才明白,看着这个位子至尊至贵,却并不能随心所欲,一举一动,皆关着前朝后宫天下黎民,一言一行,都要慎之又慎,远不如寻常人家来的自由。
当然,如果只顾着自己享乐,倒是不用考虑这些。
可这是她丈夫和儿子的江山,她怎么能不顾及?她还想着将来丈夫和儿子能名垂青史呢。
幸好还有丈夫儿女一同住在宫中,才免于让她发疯。
如今好容易有逃出去的机会,她自不会放过。
对此,丘若兰暗地里没少酸溜溜地对丘玉~娟抱怨:“赤~裸裸地显摆,作秀,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幸福。天底下谁不羡慕她,也别太自得了,小心乐极生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大年纪了,丘若兰除却爱出风头,还新添了尖酸刻薄。
当然,丘若兰也并非虚言。
只凭一个皇帝儿子,已够让天下人羡慕的,偏还尽得丈夫独宠,身边一个妾侍也无,心情自然就好。
这十年来,丘如意除了仪态越发雍容有气质,容貌竟不见变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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