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公主一句话就把我踹坑里去了。
她道:“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你就跟随本公主上京当驸马吧!”
天下砸下个纯金的馅饼,我看得见,吃不下,不知该喜该悲。
第五章
我想一定是我的男装打扮太过英俊潇洒,用计助她脱身的行为太过智勇双全,护她下山的举动太过温柔体贴,以至于公主大人一颗芳心错系,竟不顾女儿家的娇羞点名要我做驸马了。
可是,可是,再怎么样,我还是一个披着男子表皮的纯情少女啊!
我觉得有责任有义务把公主从这种不现实的幻象中拯救出来,于是苦笑道:“公主这是拿草民寻开心了,公主亦知,草民乃是女子。”
女子,天生正宗的女子!
公主轻轻靠在九曲桥廊上,微风拂面,美丽精致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你先前与我成亲的时候何曾顾念自己是女子了,既已拜堂,现如今难道是要三心二意抛弃结发么?”
我彻底颓了。我忘了公主是个演技派,各种角色信手拈来拿捏自如,这怨妇的话语虽未配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已然让我有了负心人的自觉,说出来的话虽然理直气壮也并不那么底气十足了。“那不是权宜之计么,你当时也同意了的……”
公主笑起来,像一只吃饱了寻乐子的小狐狸。“我此时要的,也不过权宜之计罢了。我们以三年为期,三年过后,我立刻放你自由。子颂,我可能得你一句同意?”
我虽然被公主的一句“子颂”迷得有如春风里摇曳的一朵狗尾巴花,神智却并不迷糊。开玩笑,三年,那我真正要进化成没人要的老姑婆了!
“这……这不太好吧……”
公主倒也不以为忤,笑眯眯地弯腰欣赏池塘里的金鱼,一边似乎自言自语道:“抄家灭族……”
哦,池塘边一只乌龟伸了伸头,又缩了回去。
我丝毫没有骨气地同意了。
当我惊魂未定地暂别公主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还是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若公主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我或许还能编排个她被恶霸逼婚不得不临时找个人充当新郎的故事来说服自己,可公主是谁啊,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的权势能大过了她去。难道说,逼她的人是皇上?
我很好奇,于是唤了管家进来,让他去查查长公主的感情历史。
管家一脸为难的样子,道:“这事怕是有些难办。咱们这边陲地方,离京城颇远,消息闭塞;再者公主的事那属于皇宫密帏,必不易被常人窥见。”
“能查多少是多少,”我挥挥手让他出去,想想又觉得不踏实,于是叮嘱道:“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地查,莫张扬,还是得取个行动暗号的好。”
管家回过头问:“什么暗号?”
我想了想,道:“灰尘(非宸)秘史。”
管家点点头,一脸佩服地下去了。
这一日过的是惊心动魄,本寨主神思颇为疲倦,可躺在床上时反而不困了。脑子里一会儿是公主那张倾国倾城似笑非笑的脸,一会儿又想交代管家办的事估摸着没三五日是办不好了,翻来覆去,烙饼到深夜。
然而我低估了八卦的力量。
第二日晌午刚过,我正躺在园子里的躺椅上赏花品茗呢,管家便传了消息过来。根据民间说法,公主的故事是这样的——
说当今万岁爷宠爱长公主是不假,舍不得她早早出嫁也是真的,可近年来随着公主年岁渐长,也有意在几个年龄相当的世家子弟中选一个与公主完婚。这其中,吏部侍郎赵庭轩的长公子赵奕疏最合皇上心意。据说这赵公子长得是一表人才不止,更重要的是,极其能打,十六岁就勇夺当年的武状元,封了御前侍卫统领,更在军中兼了职,几年历练下来,端的是前途无量。皇上有意撮合,调了赵奕疏去训练长公主的护卫。本想着让他们多有照面后便御口赐婚,怎料半道生了变数。这赵奕疏竟毫无端倪地于殿前请求皇上赐婚,只不过他看上的,是人称本朝第一美女的三公主……
说到这里,管家堪破世情般堆起幽深的皱纹,感叹道:“人只道红颜祸水,需知这男子祸水起来,也是了不得。姐妹反目,又有何难?”
我正嘬了口茶在嘴里,被他这句话说得卡在了嗓子眼,烫得我龇牙咧嘴。“哪里又会姐妹反目了,我看那长公主是个高贵冷淡的性子,怎会把个男子放在眼里?”
管家摇了摇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兄弟阋墙,姐妹反目……”
我哭笑不得。
如果那民间说法是真的,倒也真是个狗血的剧情。难道说公主这次微服出游,就是疗这情伤来了?心中假想起公主为情所困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气闷,于是一抬手把杯茶都泼在了地上,道:“依我看,这赵奕疏也是个俗人,就长公主那相貌,那气度,我还就不信能被什么第一美人比下去?小丫头片子……”
管家半晌没出声,我想他是不是感叹得太过出神,回头望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却是公主半倚半靠在我那躺椅的扶手上,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
“在子颂心里,我是个什么相貌?什么气度?”
我手一抖,往杯子里添的茶尽数泼在了衣襟上。
第六章
公主太高深,而我太浅薄。
于是我不再费心去想公主是为了什么说出让我当驸马的话来,背后是否有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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