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扭的姑娘哟。我就忍不住带了笑,抬起她的下巴来亲亲她的唇角,“那公主,你到底要干什么呢?”
她这才忽闪了几下睫毛,慢慢睁开眼睛。那一瞬,便似第一缕春风拂过大地,冰川上透了阳光。
我忍不住凑上去亲亲她的眼睛,扩大了笑容与她道:“早安,夫人。”
她的眼中犹自带着迷蒙,脸却先一步红起来,翘起嘴唇来嘟囔:“流氓……”
嗯?是到了翻昨晚旧账的时刻么?于是我擎了她的腰肢,先发制人:“公主公主,你太不上道,哪有睡了人家就翻身自己穿衣服的……”
她的眼神,完全清明了。定定地看了我的眼睛半晌,便拐了个弯下移到我的胸前,左右逡巡一番,嘴角便浮起来一丝不明含义的微笑。
任是本寨主的面皮再厚,也决计没有光着身子任人参观的习惯。于是,本寨主那一贯含蓄的胸,便微微地觉出了一丝凉意。
幸好她及时移开了眼光,揉着我的耳朵问我:“什么时辰了?今日不用去翰林院么?”
我很享受地微眯了眼睛,“翰林院,我所欲也;温柔乡,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翰林院而取温柔乡者也。”
她便无声地笑起来,沉鱼落雁那个闭月羞花,而她抚在我耳朵上的手越发轻柔,“中和殿大学士还与我夸你呢,说你好学勤奋,为人谦和,瞧你今日这副样子,又哪里配得上这称赞了?”
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却又为不意间获得的讯息沾沾自喜,阳光灿烂地问她:“你去翰林院探过我?”
唔,这姑娘的眼神便不自在起来,左右闪烁几下,索性恶狠狠地瞪了我,“我便不似某个坏家伙,小心眼外加没良心……”
我便愈加灿烂起来,“楚非宸,你喜欢我吧?你果真喜欢我的吧……”
她的手下来轻轻点了我的鼻子,声音轻飘飘地像是感叹,“没良心,脾气也坏,还会伪装,那么长时间不暴露,我怎么就被骗了呢……”
她嘴里说着埋怨的话,眼神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心中一荡,便要凑过去亲她,却被她下滑的手指点在唇上,而她的表情转了高深,“携手并肩,共赏雪景什么的,你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啊,我的驸马?”
我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哪有携手……”
“哦?”她略略挑了眉毛,一手撑起头来,长发垂在我的身上,点在我唇上的手指则继续下滑,划过我的下巴,脖颈,慢慢地,停在我的心间。
轻柔,微凉。本寨主十分没出息地打了个激灵。
她微微一笑,变指为掌,贴上来,还恶意地揉了一揉,“并肩也不行……”
我的喉咙紧了又紧,才憋出来两个字:“遵……命……”
她便满意地笑了,躺回我的肩上,眉头细微地皱了一皱。
我亲亲她的面颊,问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脸上难得现出一丝扭捏来,小巧的贝齿咬咬我的锁骨,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下次换你试试看……”
哦,上床有后果,纵欲需谨慎。
我的手探下去替她揉揉小腹,很真诚地与她讲:“这等技术与体力要求皆很高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你技术很好吗?……”她懒洋洋地随着我的动作闭了眼,却又突然睁开,“你技术为什么会好?”
呃?
路遇陷阱,聪明如本寨主自然懂得绕道而行。于是我转移话题道:“昨晚宴会,你喝那么多酒,现下头疼不疼?”
可爱的姑娘也不穷追不舍,只是从鼻子里微微地“哼”出一声来,摇摇头。
然后,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咬了咬唇,迟疑着问我:“子颂……赵奕疏的事,你是不是真的很介意?”
我的手微微一抖,扯出笑来,“啊?什么事?”
她的叹息低不可闻,推了我的肩膀让我平躺下,又起身伏到我身上,贴着我的鼻子亲昵地摩了摩,眼神似有放空,“终归是要告诉你的……”
我紧紧地揽了她的身子缓解胸中莫名而起的闷,道:“嗯。”
她深深地看我,手指上来比划我的眉眼,“民间说法中,倒有一部分是真的……只不过,我和赵奕疏,不是在父皇调他来当护卫统领的时候才认识的……”
她的声音平稳而顺畅,我搂着她,像在听一个遥远得有点模糊的故事。
大燕朝当今圣上有嫡长女,名唤楚非宸;吏部赵侍郎家有长子,名唤赵奕疏。楚非宸和赵奕疏的初遇,发生在前皇后,也就是楚非宸亲生母亲下葬的那天。那一年,楚非宸十岁,赵奕疏十三岁。
楚非宸从小就是个聪明又听话的孩子。她的母亲,敬贤皇后,是全大燕最温柔的女人。从楚非宸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母亲就总是搂着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柔柔地与她讲:“宸儿,身为公主,你一定要勇敢坚强呀……”
宸儿,不哭,跌倒了爬起来就是了,母后给你揉揉……
宸儿,不哭,皇妹比你小,你应该让着她点的……
宸儿,不哭,小鹦鹉死了就变成天上一颗星了,你仔细点看,就能看到……
宸儿,不哭,不哭……
楚非宸从小就是个聪明又听话的孩子,于是,她便习惯了不哭,不哭;可是,没有人告诉过她,如果没有了母后,如果母后也变成天上一颗星,是该哭?还是不哭?
那天,整个皇宫白花花的一片,呜咽成河,天地变色。她躲在御花园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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