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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伤痕交叉着,刻在女子身上,每当巨剑在她的身前划过,她的身体就剧烈颤抖一次,不用想也知道,她必然是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那女人的头微微向后仰着,让雷天宁和叶怀笙等人得以窥探到她的一部分真容,稍稍绷紧的雪白下巴,和紧咬的银牙,无不昭示着她的愤怒。她的手紧紧握着,始终没有松开,最后,巨像终于崩碎到难以支撑它那山岳般的重量,向着前方缓缓倒下。
巨剑在女子身上刻下第二道伤痕以后,也随之解体,坠入下方的蓝色水波里。
巨像的身子没有完全垮掉,而是呈跪姿,上身前倾,被濒临解体的手臂支撑住,宽阔的额头缓缓止于黑衣女子面前,原本光洁的前额现在添上了数道裂纹,从外面看去,其中漂浮着一团朦胧的光,同周围的蓝色格格不入。
幽语的魂魄已经没有力气再操控整座巨像了。
他的魂魄之躯支持不住,向前倒去,上半边身子都探出巨像头颅之外。那女人望着自己弟弟那快要变得透明的魂魄,向前迈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一些。
“小语?”她呼唤对方一声。
幽语的头,过了好些时间,才吃力地慢慢抬起,望着眼前自己的唯一亲人。
“何苦要走到这一步。”
幽语没说话,而是抬起右臂,扶住对方的后脑。女子没有将他的手打掉,任他将自己的头向前掰,同他的前额碰在一起。两人的脸靠得不能够再近了,女子感到幽语的内心依旧坚定。
“你快要消逝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许哽咽,“后悔吗?”
问出这个问题后,女子感到自己后脑的力道大了几分,不知怎的,幽语魂魄的脸上原本就是一片模糊,看不清五官,然而她分明在此时感到,自己的弟弟笑了,无怨无悔。
紧接着,有一丝微小的声音,传进自己耳中,她仔细听,分辨出了那句话。更确切地说,只有三个字。
“收手吧。”
在这以后,幽语再也无力做出任何动作,右臂也垂了下去。但就是这寥寥几字,让有所恻隐的对方再一次升起了心中的愤怒,她伸出纤纤玉手,猛地扣住幽语魂魄的咽喉。
“以前,最听我话的就是你,可为什么。。。。。。”
她想要狠狠扭断对方的脖子,但血浓于水的亲情,使她最终放弃了。刻在黑袍女人身上的两道交叉着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取而代之的,是喷薄着的黑光,仿佛那也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
现在,那黑光一改原来在伤口周围徘徊,转为向着身体外蔓延,先是将幽语的上身包裹,接着把其整个从巨像中拉出。看着被黑光托浮在面前的虚影,女子的内心五味杂陈。
“你要活下去,我的弟弟,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的想法是错的。”
她说着,那黑光拖拽住幽语,拉进自己身体的伤口内,直至将他吞没,随后伤痕也开始愈合。那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就像一个初学女红的大姑娘在慢吞吞地密缝衣服的针脚,天地突然静下来了,女子呆立半晌,有些莫名的空虚。
就在她正考虑接下来该去做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直到她不经意间注意到脚下踩着的一汪幽蓝。那方天幽水汇成的海洋,仍旧存在她的脚下,未有消逝。
这让黑袍女子脊背发凉,她的身体一阵觳觫,刚要抬起手,想伸进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时,整个身子便僵住了。下一刻,她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声音。那是幽语的声音。
“谢谢你,姐姐。”
这一幕显得很诡异。明明女子表现出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可从她嗓子里,却冒出另一个清晰的声音。
“你这样将我束缚在你的身体里,只怕我不是十分甘心啊。”说到这里,女子的右手缓缓抬起,不受她控制。她想要抗拒,但奈何受伤后的自己太过虚弱了。
“住手,你要干什么!在旁人看上去,她似乎精神失常了,在自言自语。”
“我已活不了了,姐。”幽语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笑意,“我想在最后给你看点东西。”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你想看的东西。”
那只白净的手掌食指和中指并拢,余下三指蜷曲,点在她自己的额头。
下方被微风吹拂得波光粼粼的水面静止了,如同一面镜子。随后,这面蓝色的宝镜像是被无形的大手对折了一样,两部分呈垂直状,竖在女子面前,里面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姿。
“小语,你想要给我看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女子盯着面前的镜面,很快,里面的场景开始变化了,不再是外面这一片残破的山体,开始了变化。起初,里面的场景来回跳跃,数个画面交替闪现,很是混乱。
最终,它定格在了另一处原野,近有碧绿的草地,远处山峦起伏,许许多多建筑分布在四处,众多身穿深色衣服的人在活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此时,在那镜像里,正有一名身穿银色长襟的男子,向着近处缓缓走来。
那男子伸出了手,道:“跟我来吧。”
尽管镜子里只是景象,但黑袍女子还是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存在于她内心中的抗拒,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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