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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琅逸远跟梁平二人也早就恢复了行动能力。梁平在一边检查着马车,任琅逸远还坐在地上,望着崖外那渐渐阴暗又慢慢明亮起来的城市。不久之前,何兰是笑着离开的,她笑得很凄惨,很勉强。她之后没有再试着去抢那副画,也没有再加害梁平二人。她承认了自己对于琅雨心的那份深埋在内心的情感,琅逸远不知道她在说出这些以后会不会感到轻松。只是他看到,何兰离开时的脚步有些沉重,他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这个女人。这次宣泄与其说是让她感到如释重负,不如说是她的内心属于琅雨心的那部分已经被掏空了,那颗心,已经彻底的冷了,被一群与自己爱情毫不相干的人逼死了。
方起在何兰走之后一段时间里始终守在他们身边,以防何兰不肯罢休再对二人下手。半个时辰以后,琅逸远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方起见了,上前把画卷交还给他,然后对他伸出了手,要拉琅逸远起来。琅逸远回应着他,握住他的左手,同时抬头盯住了方起的眼睛。此时的方起面色很平静,脸上有着些许的温柔之色。琅逸远下意识随口问出了一个问题:“方叔叔,你真的已经完全走出那份感情了么?”
方起听了,手上的力道顿了一下,没太过多犹豫,很清楚地回答道:“嗯,我已经完全摆脱了。”他回答时,琅逸远始终盯着他的双眼,尽管那双眼里古井不波,但他知道,他在撒谎。
方起很快就离开了,可琅逸远没打算立刻上路。梁平在冷风中打了一个哆嗦,伸手拍了拍琅逸远的后肩。
“小远,该走了。”
琅逸远转过头,眉头有些皱:“梁爷爷,你曾经逃避过什么吗?”梁平听了他的问题,身躯一震。那是自然,自己何尝没有逃避过,如果不是因为逃避,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这一切的一切,自己是作为旁观者,还是见证者?
“是,我逃避过。”
他语气有些低沉,像做错事不肯承认的孩子。“那您觉得我们这次的离开,又算不算逃避呢?”梁平心里很是吃惊,不知该说什么好,琅逸远却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其实,在我看来,任何人所逃避的事物,终究有一天是需要再次面对的,那些我们不愿正面对待的东西,总有天会逼着我们站在它的跟前,那么逃避,又有什么用呢?就像方叔叔和兰姨一样,以前是逃避,现在仍然是逃避,总有一天,他们会无可选择地面对那份已经被扭曲了的情感,就好像我自己冥冥之中感到自己将来有一天终究会回到这片土地上一样。”琅逸远侧过了头,看着低头思索的梁平,他并没有告对方,自己刚刚在方起的眼里看出的不是释怀,而是隐忍;在何兰离去的踉跄脚步中,透出的不是宽容,而是放纵。连琅逸远都不愿再多想下去。他伸出手臂,:“梁爷爷,扶我起来好吗?”
思考着的梁平没有察觉到琅逸远的请求,直到琅逸远又出声问了一遍。“啊。。。好好。”梁平赶忙俯下身,“小远啊,你最近可是有些瘦了,我老头子刚刚见你的时候你可比这胖多啦。”琅逸远听了他的调侃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将嘴凑到梁平耳边,细声说到:“梁爷爷,琅逸远这个名字,承载着太多太多了,”他的另一只手伸到衣襟下,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将其挂在了腰间显眼的地方,“就让琅逸远这个名字留在这片土地上吧,梁爷爷,以后叫我小天可好?”
梁平盯着玉佩上刻着的几个字,呆了须臾。
“好。”
琅恨天上了马车,在帘子放下的前一刻,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城市,不再停留,而是赶紧逃离。阴谋的味道,在这片土地上越来越浓了。
之后的十几天里,一路上都很平静,让得二人紧绷的神经好好地放松了一次。马车平缓地行走在官道上,车内的琅恨天还在睡着,现在是清晨,路上的人还少,梁平策着马,四处张望着,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着关于这条路的画面,越觉得熟悉,他的心里就越是忐忑。再往前走了没多久,行人车马开始多了起来,路旁由零星到绵延出大片田野,因为已经到了冬天,田野显得很空旷,收获完的桔杆堆放在各处,远远地,前边的道路拓宽了,延伸进一座城墙比南晖城稍矮的镇子里。琅恨天此时已经醒来了,听到外边愈发清晰的人语声,他撩开帘子,看着那座城镇,向着梁平问到:“梁爷爷,我们这是已经到哪了?”梁平环视着四周,努力回忆着。
“这里,好像是叫。。。。。。雨花镇。”
二人已经到了城门外,仰头看着那只有五六米高的灰色墙壁,那砖石砌成的大门比围墙稍高一些,上边呈拱形,其上有一块门板大的凹陷,用一些或是莹白或是灰绿的圆形小石头拼成三个脸盆大的字“雨花镇”。走进去后,琅恨天看到这座城镇里人口出奇地密集,通过梁平断断续续的解释,琅恨天明白了这里地狭人稠的原因,雨花镇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个城镇附近盛产雨花石,那是一种颜色各异的石头,常见的是白色和绿色,属于未完全玉化的石头,但因为其形成困难,色彩多样,广受人们喜爱,尤其是一些罕见的雨花石品种,其价格更是贵得离谱。在此地刚刚发现雨花石矿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随着外来人员的开采,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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