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球,玛雅帝国的土地。冬去春来,正是换季时候。云生的爸爸又被救护车拉到医院。
还是上次的毛病,肚里有尿,尿不出来,身体发起高烧,神志不清。主治的大夫给云生的爸爸安上导尿管,憋在肚子里的尿顺时流出来,原来的肚子鼓,这会就松驰了。
然后,护士把点滴瓶挂上,给云生的爸爸开始输液。
三天后,云生的爸爸神志恢复清醒,几场疾病,摧垮了他的身体,也治痊了他多年的怪病。不惧怕光,不惧怕影,不惧怕大夫和护士摸他的手。
大夫告诉云生的妈妈,通过拍片,他大脑有脑梗与血栓症状,慢慢的以前的事和人都不记得。
表妹来到病房,正好是中午时间,她拿出刚从饭店买好的馅饼,是三鲜馅的,云生爸爸最爱吃的。
“大伯,你好些了吧,看我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馅饼。”表妹轻轻地说。
每次买来给他吃,吃完后,他都说:“有什么就吃什么,别乱花钱。”然后又说:“你在什么地方买的,真好吃,我要是吃,让你婶婶买,你就别乱花钱。”
这次吃,刚吃两口,就呛住,流口水,费很大劲,才慢慢缓过来。
从那天起,他每纯饭,只能喝粥。
云生死后,他爱人离家出走,把8岁的儿子扔给了他爷爷奶奶。
每次,云生的姐姐都领着他,到医院侍侯爷爷。
他没有同龄孩子的欢快,一个人默默无闻,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秘密。
表妹看到云生的孩子,怪可怜的,冲他爷爷、奶奶说:“大叔、大婶,云生的儿子,你们住院,也没有人看他,让他跟我到我家,你们看如何。”云生的爸爸没有表示,他妈说:“能行吗,这孩子晚间睡觉时惊醒,说胡话,怪吓人的,别打搅了你们。”“没事”。“那没事,他跟你,我们放心,那就跟你去吧。”
表妹领他到商场,给他买东西。
孩子很懂事,不主动要,表妹问:“阿姨准备给你买这东西,如何?”“你看行,就行。”小孩的话,让表妹很惊讶。
当孩子手里得到一件东西时,就对表妹说:“阿姨,买一件就行了。”
表妹的心很沉重,因为身边有那么多一样的孩子,活泼可爱的围绕在父母周围,享受少年美好时光,可云生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人家脸行事,没有享受到父母的恩爱。
云生没命,走了。
孩子有命,太苦。
表妹的家,住一个高级宅园里,她和妈妈住在一起,二层小楼,靠宅院北部,这个宅园面积很大,开着车走几分钟左右,上次姐夫和英歌住宅园南部佣人和外来人员住的那一排楼。
表妹的居室很大,佣人又放进一张床,是给云生的儿子居住。
为了曾经的恋人,为了年迈正在医院里的老人。
表妹觉得应该付出。
孩子奶奶说,孩子半夜会惊醒,会说胡话。
孩子和表妹住第三天时,半夜里惊醒,表妹打开灯,看见孩子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样子惊恐,表妹上前把他护在怀里,过去十多分钟,孩子才恢复原样。“我想爸爸,想妈妈。”孩子哀求道。
第二天,表妹告诉佣人,把两人的床换一张双人床。
每天夜晚,表妹和孩子躺在一张床上,孩子有了安全感,从此不再夜里惊醒。
云生爸爸出院,被救护车拉回家。
他已经失去记忆,表妹站在床前,他忙然:“你是谁?”他分辩不清。
表妹落泪。
云生的妈妈说:“你叔连我都认不出,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千万要谅解。”
人,活成这样,连亲情都淡忘,对于有良心的人,只有泪水化成雨,在脸上任意流淌。
有思想的表妹,最近活得特累。一天早晨,她送云生的孩子上学,她自己骑着自行车,以为云生的孩子坐到后边坐位上,等她骑车到了学校,她才发现后座是空的,她忙骑车回去找,在半路上,看到云生的走过来。
“我还没上去,你骑着车就走,我叫你,你也听不见。”云生儿子说。
“是吗,怪阿姨,快上车。”表妹苦笑着说,心里非常难受。
表妹睡觉梦见云生,他从远方飘来,注视着她,没有说话,然后就飘走。
表妹做了一个跟表姐一样的梦,梦中的人不是一个人,但是,都为最亲近的人来拜托。
表妹望着窗外,放心吧,云生,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儿子。
她好像听到一种声音从窗外飘进来;“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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