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颇有些慌不择路。
譬如现在,三个人已经第五次走到茅厕边上了。
“张岳大哥,你莫不是,被哪家姑娘瞧上了?!”挽月一脸促狭,挤眉弄眼嘻笑道。
张岳大窘,连连摆手:“哪里有什么姑娘?”
挽月不信:“骗鬼呢。每每见到姑娘模样的,你就装模作样带着我们走回头路。你自己数一数,这都第几次躲到这茅房后头了?!这还不是躲着人?!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躲着一个女子?要么,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过我看张大哥你不是这种人。要么,就是被人家瞧上了,你瞧不上人家,只好躲着。”
张岳急得抓耳挠腮:“少歌兄弟,弟妹这张嘴……我说不过。反正,不是这样的!”
安朝云的事,他是当真没办法解释了,只能有多远躲多远。这事儿,她恐怕是一辈子忘不掉,只好躲她一辈子了,还能怎么着?!
挽月捧腹笑道:“如果不是躲人家姑娘,那张岳大哥你老带着我们到这茅房边上,又不见你进去。莫非……你喜欢这茅房的味道?!”
她本是无心,也就顺嘴一说。
不料张岳突然见了鬼一般,惊恐地望着她身后。两个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神情说不出地怪异。
终于,他两眼翻白,直直倒在了地上。
林少歌身体尚未恢复,哪里接得住小山一般的壮汉,只得抽了抽气,眼睁睁望着他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二人抽口凉气的同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极清脆的吸气声。
挽月和少歌回头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第212章 心如死灰
这是挽月和少歌第一次见到安朝云。
安朝云穿一身普通的农人衣裳,秀发扎个黑亮的辫子垂在脑后。
此刻,伊人面露惊恐,一张俏脸上布满了怪异无比的神色。那声响亮的抽气声,就是出自她之口。
她定定地望着晕倒在地上的张岳,就像在看一头可怕的怪兽。她的眼中快速闪过各种神情,每一种都是那么清晰分明——惊恐、鄙夷、恶心、同情、难以置信、哭笑不得……还有破灭,很深的破灭。
此情此景,就连林少歌也是一头雾水了。
原来张岳躲着的,便是这个漂亮姑娘。
这二人的状况,倒是当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年纪、外貌倒也勉强般配,若是彼此有意,也不算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问题是,张岳为什么躲着她?这也罢了,躲不过,竟然倒在地上装晕……这里是茅房边上,地上的味道实在是……
而且,看这个姑娘的神情,根本不像是死缠烂打粘着张岳的样子?
二人既然相互看不顺眼,不愿意见到彼此,那不见就好,又何至于……
林少歌探询地望向挽月,见她更是瞪圆了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终于,挽月弱弱开口了:“劳烦姑娘找几个人来,把张岳大哥给运回去?恐怕是这茅房的瘴气把他给弄晕了……”
少歌暗笑,心道小猕猴倒是很会帮人找台阶下。这二人明明有问题,经她这样一说,倒是化解了尴尬。
不料安朝云听到这一句,更是像被雷劈了一般,竟然弯下腰,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挽月和少歌对视一眼,心中十分佩服,这张岳到十里寨也不过半个多月功夫,短短时间,就把人家大姑娘给……这是孕吐吧?!不对啊,哪有这么快?!
安朝云呕了一番,摆了摆手,也不望这二人,有气无力说道:“不用管他。”
安朝云心想,既然答应过张岳不将他的怪癖告诉旁人,自然是要信守承诺的。也不知这女子是歪打正着说中了,还是张岳也告诉过她……张岳昨夜只说喜欢闻脚臭,今日竟然得知他还喜欢闻茅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日后尽量离他远些,莫要被传染了……呕……
一番连惊带吓,安朝云也无心理会这两个生人,转过身,脚步虚浮往回走,时不时打个寒颤。
她活了十六岁,跟着陆川那个老不正经的学艺,也算是见多识广——比如那几个师叔,就是一朵朵奇葩。要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奇怪的个人习惯,这都能理解。
她已经自问是个心大的,否则昨夜也不会特特帮张岳偷来九叔的鞋子。因为她能理解,一个人若是有及其强烈的癖好,一定会十分偏执,追求极致。若是缺了九叔那双,张岳一定是睡不着了。
所以,她极快地调整好心态,理解包容了张岳的“怪癖”。毕竟对张岳这个人,她也是很欣赏佩服的。
今日,无意间看到张岳带着这两个生人四处逛,便想要看一看这两个人——听秦大成话里话外的意思,新来的这个小娘子可是生得漂亮着呢!
安朝云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二八年华,更是像一朵娇花,正是将开未开时,又兼着少年心性,听到旁人夸赞别的女子,哪里会服气?早寻思着找个机会到西一里比上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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