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轻尘眼见木兮伤痛欲绝,倒在地上,他却不能冲破结界,冲到她身边。又见无忧谷的天崩地裂反而因微雨的消失势头更猛了,唯恐木兮一个不慎掉进不断撕扯的缝隙中,心急如焚便顾不了许多,默念了一句口诀,脚下银光一闪,浮出一柄上古宝剑,剑身的阴阳文忽明忽暗。他乘风御剑,直奔不念真人。
不念真人的弟子扶摇身影步法俱是绝佳的,越轻尘才到半空,便被他拦了去路。罗刹见他们势众,唯恐越轻尘吃亏,率了魔兵在后面喊:“少主,我们来也!”
听到这声“少主”,扶摇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冷冷地道:“仙魔历来势不两立,请你站远点说话。”
越轻尘不理他话中的轻蔑,提丹田之气,朗声道:“木兮是一个凡人,她没有一点仙**力,请不念真人手下留情,放她出来。无忧谷覆灭,是轻尘一人之过。待家父用罢玲珑珠,轻尘必负珠北上昆仑,亲向帝君伏罪。”
扶摇道:“你定知你魔道与我仙道力量悬殊,怕我们今天不放过你,才预先认低伏小,休要做梦了。师父,请徒儿擒了他,再捉了妖女,同上昆仑!”他从发间取下一根金针,轻轻一拈,如丝金针变成三尺长且休剑。
越轻尘本要发怒,见结界渐渐缩小,木兮离那已陷落成坑的无忧谷越来越近,心忧不已,只得按下心头怒火,高声道:“真人位列仙班,难道不曾有慈悲胸怀吗?你何忍无辜之人死于非命。”
不念真人注视着木兮,仿佛全神贯注。他身边的公子白苏忍不住劝道:“师父,细想想,她也确实无辜,最多是受人蒙蔽。连微雨天仙都将至宝琼琚相赠,想必,她是想让这个人活下去。虽因旧隙,不便向咱们求情,却以这一信物来表白其心。”
扶摇道:“师弟,若非她与邪魔里外勾结,无忧谷千年基业怎会毁于一旦?”
越轻尘听他如此说木兮,心中对他登时厌恶至极,发狠道:“今日若是木兮有个长短,我越轻尘决不会与你们善罢苦休!”
白苏轻声道:“无忧谷覆亡,葬身其间的何止百人,难道,他们的命便不是命了么?”
罗刹见越轻尘脸色微变,似有悔愧之心,忙上前道:“无忧谷覆亡与我们何干,我们只是拿了不悔果,何曾杀过一个人?无忧谷山崩地裂远非一朝一夕之间,是他们自己不愿逃出去,这,也要算在咱们头上吗?”
扶摇斥道:“休要强词夺理!难不成因你这一句话,今日之事便与你们脱了干系。”
越轻尘见不念真人如泥塑一般,不怒不嗔不言不语,心里着急,又御剑向结界飞去,试图以自身法力,打开一个缺口。然而,他的豫其神剑划在结界之上,只见万千道火焰冲天直上,结界却毫无损伤。越轻尘不由怒道:“不悔果是我拿的,你们,”他用剑指着不念等人,“可以冲着我来,哪怕将我碎尸万段,何苦这般对待一个弱女子。”
扶摇挑恤道:“那你用不悔果来换她!”
不及越轻尘答话,罗刹急道:“少主,不可!他们自谓普救众生,却拿木兮姑娘的命来要挟人,行事也磊落不到哪里。小心被他们算计了。”
扶摇冷笑道:“说到至宝便舍不得了么?既然舍不得,就带着你那一干牛鬼蛇神,快快回你的老巢里去吧。今日之事,不会就此干休,我师父一定会将这事上达天听。到时,天帝自有裁决。”
罗刹道:“搬出天帝,我们便怕了吗?”他回头一招手,身后一干鬼怪无不欢笑嬉闹,将扶摇的话讥为无稽之谈。
扶摇少年成名,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等藐视,对不念真人道:“师父,容弟子去教训教训这些恶鬼。”
不念真人略皱了皱眉,道:“扶摇,你纵然功力与日俱增,终归偏于心浮,你若有白苏一半沉稳,师傅也能放心叫你独挡一面。”
扶摇被师父在众人面前指责,脸上青红未定,不敢发作,只暗暗瞪了白苏一眼,心道:“你不过好说些假仁假义的话讨师父欢心,若论真本事,哪一年的仙界比武盛会,你不是输在我的剑下。”越想越觉得恼怒,“饶是如此,师父还是对他更器重些。说到底,无非是你出身名门,而我……”忽然,扶摇听周围人失声惊叫,忙抬起了头。只见一条白影自眼前闪过,再细看,白苏已如一道白练,闪到越轻尘身边。
越轻尘这时已如疯了一般,用剑劈削着结界,原来,无忧谷山崩地裂,暴雨如注,引发石流,滚滚而下,眼看就要将木兮吞没。白苏自腰间拨出玉笛,按了宫商,调出清乐,以安他的心境。越轻尘道:“你当我是失了心么,吹你的安心咒。”
白苏身子悬在半空中,微微闭着眼睛,吹着安心的曲调,并不理会越轻尘的嘲讽。他虽然不知道师傅因何做了这个结界,但木兮孤身一人,面对洪流却不惊惧,让他心生敬佩。又念越轻尘渐渐失智,心想,一切若是无可挽回,终归还是不要带了满心惆怅怨恨而去。
越轻尘冷笑道:“你们所谓心怀天下,不过如此。无忧谷毁灭的真相,便要这样掩藏了吗?不念真人千里来迟,最后,不过一个里外勾结的罪状。你们知道我族人,人人寿不及半百,百年如此,纵然神功盖世亦不足为惧,可是,今日木兮若死,我必要你们付出代价!纵然在我身上再加百条恶名,我也不惜。”
白苏的安心咒稍有迟钝,一口气绵长反复,还是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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