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带着一股魔幻的不真切感,“莱西特,你会宽恕你眼里的罪人吗?”
莱西特的声音忽地停滞了,双眼牢牢看着她,银色冰薄冷漠的眸中仿佛酝酿着许多波涛,又仿佛只是幻影,让人捉摸不透。
“我终于知道,为何那帮恶魔会选择你。”如果敌人是天上的诸神,要存活下去,似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便只能和他们结盟了。
她的双眼太干净,没有任何偏见,没有任何精明的算计,一片坦诚、真挚。
大概这样的家伙才会获得恶魔的信任吧。
一壶红茶即将喝见底部,船舱的舱帘却被忽然掀开,风讯兵恐慌的叫声立刻打破了她和莱西特之间的宁静,一遍遍回荡在舱内。
“大人,外面有异常!”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起身到甲板上。
已经到了夜里,四周都暗了下来,河水漆黑一片。
隔了一条高耸的山峦,右边,就是刚刚在伊拉瑞斯城看到的光柱出现的地方。
从天空裂缝伸下来的巨手仍然在挣扎,力道之大,震起无数碎石,从山的那一侧飞了过来。巨手已经察觉到了黑岩河上军队的气息,却一次次被无限滋生布满了刺的藤蔓缠出。
沙石飞溅。
所有精英骑士的手,无一例外,都按在腰间的长剑上。魔法师连忙招呼着给船只设下防御保护罩。四溅的石子砸落在防御罩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又被反弹开。
若之前没有选择船,而是进攻,恐怕会无一生还。
众人都被面前骇人的场景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莱西特冷峻着双眼,五指几乎在长杖上留下握痕。
“让所有的士兵听令,保护船只和后面的物资,加快航行速度,迅速通过!”
“是,大人。”
所有的风帆被扬起,没有狂风,风系的术士便拼命制造狂风。平稳行驶的船只立刻一个个飞速向前,时不时有巨石砸落在船的两侧,溅起巨大的水花。
两人沉默了片刻,望着被远远甩在身后的巨手,莱西特紧张地看着,仿佛它随时都能挣脱开那些看似脆弱的藤蔓,杀过来。他指着天际巨手,“那就是,神吗?”
“或许吧。至少奥法大陆不会存在这样的生物,”唐挠了挠头发,怀中抱着权杖,一幅没有受到惊吓的镇定模样,“要怪就怪奥古斯教廷太信奉一神论,烧掉了所有其他的老神音书,导致人们只知奥古斯,而不知其他神祇。不过,你可以告诉你的骑士,这个是巨手怪。”
“如果神都是这般模样……”莱西特欲言又止,未知的茫然和隐约的恐惧,在他心中苏醒。
“也有一些神是别的样子。不会这么庞大。这一次的巨手只是一个预告,或许,他们在准备一场更大的攻势。”
“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战争?”莱西特的声线里带着一抹焦急。
“等那个主战的家伙出现吧。”
她看着黑黢黢的河水,两边山峦起伏。一切,只有等到她到了红岔河,亲自抓到一个双翼士兵才能知晓答案。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事情关乎所有人的生死。
河风凄厉,吹荡人衣。
千里之外的黑荆棘。
这座被玫瑰包围的城市,自古以来象征着繁华和瑰丽。
红黑女王在世时那绝美的身姿、唯美哀伤的宫廷争斗、华丽缀满珠宝的长裙、有着瑰丽斑斓油画的大厅,都成了绝响。如今,荆棘皇庭,只剩下一片森白。
到处可见穿着白袍子的法师们,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行走在皇宫和平民的庭院里。两旁种植的辛叶树高高耸立着。皇后活着的时候它们在默默无闻的站立着,皇后死后,绿叶仍旧枝繁叶茂。
改变的不是皇庭,是皇庭中的人。
在皇庭幽暗的大殿里,七盏雕刻着奥古斯神半身像的精致壁灯,散发出柔和、迷离的光芒。空气里淡淡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
这里是安静的、也是沉寂的。
白色大理石地面画着无数繁琐复杂的魔法阵图案,有的是圆形,有的带者星星的图案装饰,上面用古体大陆语写着一排排花式字体的文字。
一名穿着雪白长裙的少女跪在地上,虔诚地整理着书籍。她那柔顺漂亮的棕色长发被扎成了长辫,整齐盘在头顶,面容一丝不苟,美丽端庄。只是,那微褐的肤色,似乎昭示着她并非是养在府邸里的大小姐。
少女不知整理了多久,似乎是累了,用手巾擦了擦脸,仰起头。
远处桌子上的水晶球明晃晃倒映出她的面容——坎贝拉。
自从被父亲裴南德送到皇庭外围,她靠着一口流利的通用语,和对神音书烂熟于心的背诵,顺利找到了教廷的学院,并成为一名内侍。
黑荆棘神廷的内殿,对于一个体内流着叛军血液的人而言,是危险致命的。长影被斑驳地映在墙上,坎贝拉收拾好文件。她好不容易才混进来,不时左右看,接着,一点点靠近书桌的位置,假装是在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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