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维靖不做多想,朝着男人冲了过去。男人也不动,站在原地举起棍子。彭维靖突然感到脚腕一紧,下一刻,天旋地转,人就倒吊在树杈上了。
“啊!杂毛狗,你想干嘛。”除了提着棍子的男人,还有另一个人也从树丛里面窜出来。
“是他吧?初二。”提着棍子的男人对另一个说。
“还能是别人吗?马重阳啊,亏你还有个正经名字,交代你这么点儿事都想不明白。咱俩从济世庐就跟随着,怎么可能看错人。”
“嘿嘿嘿,不是怕万一错了,戚阀钟又生气嘛。上次半夜咱俩就够点背了,没想到那个赶毛驴车的居然那么大个儿,挨了他一顿打,戚阀钟又不给咱俩饭吃。”提着棍子的马重阳搓着身上的脏泥傻笑道。搓下的泥土,被捏成了一个泥丸,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这次不会了,咱俩就坐在下面,等他饿的没劲儿了,再放下来,到时候想牵着去哪就去哪儿了。”
“都怪你,把他挂那么高,想再给他几闷棍,都打不到了。”
“重阳啊,少吃点儿身上的灰儿,脑子真会吃出问题的。挂高了,松开绳子,放下一点就可以了嘛。”
初二解开树上的绳扣,把彭维靖放下一点点,棍子刚刚可以打到的距离。
马重阳又是几棍子,一直叫骂不断的彭维靖终于失去了直觉。
马重阳和初二绑住彭维靖手脚在地上拖着。
再次苏醒,彭维靖被绑在了一间破屋里面。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却遇打头风。几句话不断在头脑里面盘旋。虽难以置信会如此倒霉,但倒霉的事儿多了,也就没什么难以置信了。他们想干嘛,莫非又是刘知县的爪牙,或者是因为我吹牛说杀了沈义杰,他们是替沈义杰复仇的。一路拖行,绳索有些磨烂了,手腕上的纱布,满是污迹,血液又开始渗出。
“不管他们做什么,我总要逃出去,把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里。”
忍着手腕处的巨大疼痛,开始在地上磨绳索。
“这俩劫道的真脑子不好使,也不检查检查绳扣。”磨开绳扣的彭维靖不由得嘲笑起来。
解开脚腕上的绳子,站起身子,端详四周,茅屋四处漏风,通风虽通畅,却难掩屋内的臭味,茅屋的一角,一堆堆森森白骨在恫吓看见他们的人。走到边上,一阵钻臭风钻进了彭维靖的鼻腔,掩住鼻子,拨开隐藏在白色骨头上的白色蛆卵,拿起骨头仔细把玩,不由汗毛根根竖立,不是动物骨头,而是人的大腿骨,圆圆股骨头斜支在股骨颈上,经过股颈连接着平滑圆润的大转子,一段直直的股骨体,最后是两个圆圆的小头,在云松门上人体骨骼课时,没有认真听课,彭维靖已记不起两处小头的名字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人骨,细细观看,骨头上还依稀可见人的齿痕,整齐平整的门牙印,有些尖锐凹陷的犬齿印。
“不只是劫道,他们还吃人?”腹中呕吐的冲动被强压下去。想想劫道的两个傻子的相貌更觉阴森可怖。彭维靖小心翼翼的走出茅庐。茅庐旁边是一座巨大茅草棚。
“济世庐。妈的,又回来了。要不要等劫道的回来,教训他们一顿再走,不行,听两人的谈话像是经常劫道的,还有个老大,万一人多势众怎么办。但我有恩与济世庐啊,一呼百应,灾民们还不帮我?不行,都是济世庐附近的灾民,万一都是一伙的呢。更重要的是,在被捉住,葬身人腹。想一下,浑身都冷汗外窜。”内心纠结过后,彭维靖打定主意,自己要快些逃走。
彭维靖轻轻的离开茅庐,向远离济世庐的林间走去。几日以来的疲惫,困倦侵袭着彭维靖,想跑却跑不起来。踩着草丛,小步慢行。济世庐的方向,传来了喧嚣的嘈杂声。
“我得快些了,应该是被人发现我逃跑了。”
扯开步子,大步流星的飞驰,危机时刻,分泌旺盛的肾上腺素激发出他内在的潜力。正跑着,脚下踩到了东西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这是一片屎地,各种颜色,黑黄绿红在草丛里若点点花朵。不由得一阵恶心,虽是雷区,但也没时间作呕了。爬起来,光着脚,踩着黏糊糊的小可爱们继续前进。趟过屎地不远,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了。后面嘈杂的声音也渐行渐近。
“劫道的人也离我不远了,再这么跑,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了。”
不远处,一阵阵巨大的烟尘,有骑马的人经过。
“我去求这位骑马的人帮帮忙。”
彭维靖冲到道路中央,挡住了骑士的去路,看准时机,抓住了缰绳,马直立起身子,扑腾着马蹄,马蹄铁随时会砸在彭维靖的身上,掀起的风带着马匹特有的臭味。放弃了无用的尊严跪在了地上。侠客的荣耀,作为武林人士的威严都比不过后面追击者带来的恐惧。活着比这一切都要更迫切。
“臭小贼,不想活了吗?”说罢扬起鞭子,在彭维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大爷救救我,发发善心,我定会报答大人的恩德。”边说边磕头,脑门很快磕的通红,与脸上的鞭伤相比,心里更疼。曾经见过有人为了求自己的师父而磕头,那时候还觉得此人没骨气,然而生死面前,弯下腰头锄地是那么的简单而不需要任何犹豫。“我叫彭维靖,云松门的,家父也有些薄银,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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