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从我的嫁妆里拿出三万两银两,以你的名义捐给朝廷,也算是为灾区尽点绵薄之力。”
这句话自然是对长子说的。
大人们自然都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庄承平急道:“怎能动用母亲的嫁妆……”
“无妨。”老夫人说,“这也是我替你们父亲出的一份心意。”
以前无论哪里出了灾荒,即便国库充裕,从不向贵族及民间募捐,但先敬远侯每次都会主动给朝廷捐款。
儿女们便不好再拒绝老夫人的话,长子和次子又各出一万两,最后以他们父亲的名义向朝廷捐了五万两银两。
庄敏却没什么胃口吃饭了,她不懂什么灾情,没有心怀天下的抱负,只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她舅舅又要忙得吃不上饭了。
舅舅平时不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但一出了什么大事,就顾不上吃饭睡觉了。
朝廷已派了要臣前去赈灾,而庆州灾情比人们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每日都有大量灾民饿死冻死,甚至灾区出现武装暴动,附近几个州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今年除夕的宫宴给取消了。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只有庄家还是白纸灯笼。几个小辈都留在碧风堂和老夫人守岁,几个姑娘家跟祖母一起剪窗花。由于尚在孝期,她们剪的都是素净的颜色,避开了红,看起来是单调了些,少了些过年的喜庆,但也比前几天沉重的气氛好得多了。
许是因为祖父过世,让几个姑娘互相怜悯,不再针锋相对。庄琦对苏清娆态度温和多了,还能放下架子教她剪窗花,而庄梨都是看长姐的态度行事,庄敏也没有再故意刁难两个堂姐。
见她们四个姐妹相处的融洽,老夫人打心里高兴,其实无论外孙还是嫡出庶出,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她怎会不知孙女们之间那点小过节,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如今能化解自是最好。
庄琦的手艺最好,剪出一只活灵活现的鱼儿,若是在中间加一个双喜团花便更妙了,只是现在不合适。
“哇……”苏清娆微微惊叹,再看看自己剪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不过当她转头去看庄敏的剪纸,立刻就找回了自信。
“没关系,我第一次剪的时候还没你好呢。”庄琦安慰她。
苏清娆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老夫人一一看了她们的成果,莞尔道:“你们各有各的好,琦儿刀法成熟,梨儿有形有色,阿九剪的多可爱啊,还有敏敏……呃,也很可爱。”
苏清娆、庄敏:“……”
当找不到词来形容对方的时候,可爱是万能的。
庄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祖母是在安慰她们呢。她本就不擅长这些,不像两个堂姐,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不过这东西,剪多了倒有点感觉,庄敏剪了第三个的时候,明显比前两个好多了。
今年是她第一次和祖母守岁,以前都是在宫里陪舅舅。庄敏忍不住想,皇上表哥跟太后守岁,舅舅肯定是一个人过除夕,还要面对一堆折子,处理雪灾的事。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心疼舅舅,忽然希望舅舅早点娶媳妇吧,不然他一个孤家寡人,怪可怜的。
“姐姐,明儿我们去给舅舅拜年吧。”庄敏对苏清娆说。
却引来了其他两道目光,庄琦、庄梨同时盯着她看。
“好啊!”苏清娆想都没想就答应,“不过我明天要先去看我娘。”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没收过姑父姑母的红包呢。”
“……”庄琦张了张嘴,话却说不出来。她想说她也没收过姑父姑母的红包,明儿想跟她们一起去蒋府,这样一来就可以顺便跟她们一起进宫。
可是明儿是大年初一,她没道理不好好待在家,她不敢像庄敏那样由着性子来。
老夫人也说:“你们确实该多去陪陪你舅舅。”
是以第二天早上,苏清娆和庄敏先来拜见祖母,和几个长辈,吃过早饭后,两姐妹就乘车去了蒋府。
这是苏清娆第一次去蒋家,蒋家的下人待她们很和气,甚至还有点殷切讨好的意思。
蒋家没有其他长辈,就只有蒋溪桥夫妇,所以她们去了也不用太拘礼。苏清娆按着规矩给继父和母亲敬茶,然后继父给她和表妹各塞了一叠钱。
两个小姑娘待到午时,吃了午饭才离开,马车驶往皇宫的方向。
封钺批完赈灾的折子,刚回到清凉殿便听内侍说郡主和苏姑娘回来了。
这个“回”字对封钺很受用。见皇叔对自己笑了下,内侍不由愣了愣。
“舅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庄敏的嗓门从殿外传来。
封钺盯着殿门口,见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十分亲昵地走进来,天这么冷,怎么不知道拿个暖炉?
见到舅舅,庄敏便放开了姐姐的手,跑进舅舅的怀里,说:“昨天除夕,是不是没人跟你玩啊?”
“……”封钺清咳了声,目光略过一眼另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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