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把单词书递到他手里。
他翻了一遍,直接扔了书,口头提问,还一心二用地翻手机。身子微微伏着,有着男生独有的气场。盛夏以前没少和男生打交道,那些男生不是装模作样,就是幼稚得不可理喻,嘴里叼根烟,打架提钢管,染两撮黄毛就觉得英雄盖世,酷得不得了。
但盛夏从来没觉得多酷,倒是沈纪年这种学习好,从来不惹事,穿衣服规规矩矩,总是莫名给她一种很酷的感觉,所以打心眼里有点儿莫名的崇拜,所以他说什么,她总是下意识地去听。
盛夏就蹲在客厅的茶几边儿上写,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小学生。
可既然沈纪年都不惜浪费时间给她辅导,她也就没什么理由抱怨的。
默写完了,他拿去扫一眼,发现没有错误,点点头,“很好。去换衣服吧!”
盛夏发现他特别爱用祈使句,全是命令的句式,比如“去拿筷子”“去换衣服”“去背单词”再比如,“不可以……”“不能……”
他将来一定能做个合格的领导。
虽然心底无限吐槽,但表面上还是很听话地去换了衣服,顺便随便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梢是湿的,肌肤水润润的,沈纪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两个人坐出租。
盛夏和他一起坐在车后座,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盛夏细细的胳膊抱着保温桶,坐得端端正正,模样倒是难得的乖巧。
沈纪年又看了眼她身上的吊带和短裤,深切觉得她穿得很少,也可能是他骨子里是个保守又迂腐的男人,他这样自我剖析了会儿,终于淡然了。
下车的时候,盛夏去递钱,司机笑眯眯地接过来,“小妹妹好可爱啊!多大了?”
盛夏没理会他,眼睛翻了一下,如果对方眼神再恶心一点,她可能直接踹他车门上,或者选择把他架在车窗上的手掰断。沈纪年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来,把找零接过来,塞到她手里,站在她身前,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半拥着她进了医院,直到进了住院部大厅才松了手。
被他碰过的地方,烫得惊人,盛夏摸了下鼻尖,莫名有点儿不自在。
但大体也明白,他是不想她惹事,也在保护她不被陌生人骚扰,于是也没说什么。
沈姨正在值班室和病人家属谈话,沈纪年在一旁坐下来,盛夏没来过这里,不懂规矩,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
腿挨腿,胳膊碰胳膊,女孩子的肌肤娇嫩得很,触感清晰,他轻咳了声,微微偏过头去,努力平复心情。
最后站起了身,轻声解释了句,“有点儿热,我去外面站一会儿。”
盛夏不敢一个人待,怕惹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他叹了口气,猛地转过身,弯腰,对上她眼睛,“我去卫生间,在这边待着,不要乱跑。”
盛夏被他吓了一跳,微微往后躲了下,“哦”了声。
第9章
住院部的办公室很大,所有的医生都在一个房间,黄色的实木办公桌,纸笔电脑堆得满满当当,墙边有病历架,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仪器。
明明很大的空间,却仿佛挤得没有下脚的地方。
盛夏坐在角落一个长椅上,抬眼四处打量着。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没剩下几个医生,沈姨在跟病人家属解释手术的风险,病人家属似乎很犹豫,不断地重复问手术有多大的把握,沈姨只能耐心地解释,按照概率来说,这是个成功率比较高的手术,但再小的手术也有风险性,遇到了就是百分之百,然后一条一条解释手术当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风险。
家属很焦虑,不住地舔嘴唇,手指互相摩挲着,每听一条脸色就白一分,身子前倾的弧度很大,仿佛要贴在沈姨身上了,有好几下她想要抓住沈姨的胳膊,但都忍住了,只是紧紧地抠着桌角,脸上的表情哀恸而无措。
过了会儿进来一个年轻的医生,他尚穿着手术用的无菌服,戴着蓝色的一次性无菌帽,两手竖放在胸前,腹部以上都是黄色褐色的污迹,一进来就对另一个埋头在电脑前的医生抱怨,“哎呀,新来的实习生毛手毛脚的,准备东西都能准备错,还得我自己过来找。”
那医生回了句,“慢慢来嘛!不要太严厉了,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年轻医生唉唉叹了口气,在隔壁治疗室的柜子里抓了根管子就出去了,远远地能听见他跟护士说:“谁闲着跟我到换药室来一趟。”
……
盛夏待了好一会儿,沈纪年还没有回来,沈姨还在耐心地跟病人家属沟通,一时也结束不了的样子。
她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也想出去透透气。
走到门口的时候,埋头在电脑前写电子病例的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你是来找沈医生的啊?”
盛夏点点头。看见他的胸牌,“陈蔚然”。
“没事,我就问问,以前没见过你。”陈蔚然给她指了指,“隔壁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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