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可是,当他坐起身的时候,她居然……又逃了。
懦弱,自私,想他……
她还是做不到,就是想在他心里还能占一点地方,她不想失去,真的不能失去……
现在唯一有一个办法,她可以走,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离开远油,接下迅声的工作,接下易科的工作,她可以赚更多的钱。他看不到她,慢慢的,就淡了……等他有女朋友,结婚,她都看不到……
而她,还可以继续想他,回忆曾经,也许,偶尔的,可以从师兄那里借来远油的期刊,还能再看到他……
那今晚……就是最后一晚。
苗伊抬起头,悄悄瞥一眼后视镜,他还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很小心地垫了折起的外套,没有让血迹沾到出租车上。看着看着,苍白的小脸笑了……
她爱爸爸妈妈,她爱他,为了他们,她什么苦都能吃。唯一的,她不能失去爱他们的感觉。那样,她就真的死了,她不想死。
不能告诉他,她要永远自私下去,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离婚,一定,要和他离婚。
……
车到了临湾城外,蒙蒙的雨雾终于成了小雨。
车停了,车门却没开。司机往后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睁开了眼睛,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女孩要结账,司机一边抬手打计价器,一边小声说,“姑娘,等下送你吧?”
“哦,好。”
苗伊下了车,后门这才开了。他下来,在她身边。
“回去吧。嗯……伤口要洗一下,再上药。”
她的声音很小,这么安静的夜,还不如刚刚下起的雨丝。他应该没听见,没吭声。
站了一小会儿,苗伊说,“那我走了。”
转身正要去开车门,身后闷闷的一声,“谁给我上药?”
苗伊回头,他在雨里,外套搭在另一个肩头,黑红的血迹透出白色上衣,那么突出、刺眼,伤口的地方在肩后,真的不好自己上药,苗伊蹙了下眉,“那个,让蒋工……”
“他这两天不在凌海。”
一句堵回来,苗伊轻轻咬了唇,回头看了看值班室的保安,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弯腰对车里说,“师傅,您走吧。我晚点再走。”
司机看看外头那个大男人,看着清醒多了,似乎也不像坏人,就说,“好,姑娘注意安全。”
“嗯,谢谢师傅。”
……
五十二天……
感觉离开很久了,可是再走进这座城堡,四季常青,富贵,嚣张,扑面的熟悉让苗伊的心又缩成一团,小心地与他更拉开了距离。
进了电梯,她背着包站在角落里,他没有在意,就站在门前。
空空的楼道里,两个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沉默变得更加清晰。
应着孤零零的钥匙声,房门打开,黑漆漆的,走进去,清冷扑面,一点热气都没有,还不如楼道。以前她在的时候,他总是设好壁炉开启的时间,她到家就已经是暖暖和和的。现在,除了那清香的味道依旧,冷得那么陌生。
灯开了,沙发,桌椅,壁炉,吊灯,一切都干净、整齐,没有一点凌乱的褶皱,渺无人迹。
她还站在玄关,他已经扔了外套径直走去吧台,从小冰箱拿了一瓶水就往下灌。酒热,肯定渴,可这一晚上,气温一直在将,冷雨下来寒气逼人,现在看他喝水,瓶子里都带着冰碴子,苗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走过来,“冷么?”
苗伊轻轻摇摇头,“嗯。”他笑了,抬手打开了墙上壁炉的开关。
“在哪儿上药?”
苗伊轻轻抿下唇,“餐厅吧。”
“行。”
南嘉树答应着边顺手卷起上衣,边往餐厅去,等他脱下,回头,她还在玄关。药箱楼上楼下各一个,都在客厅最方便拿到的地方,近在咫尺,她却陌生地僵着。南嘉树看了看,重转身回去拿了药箱。
他已经光着膀子了,她还站着不动,南嘉树回头,“你过来么?还是要我过去?”
那黑红的肩头根本看不出伤口在哪里,一片模糊的血迹,目光盯上去就像被吸住,明明怕,可就是挪不开,被他催,苗伊这才回过神,放下包,犹豫了一下也把外套脱掉。
里面是那套巴伐利亚的小裙子,在酒吧那种浑浊的地方不太觉得,在这冷清如兵营的房子里雪青的颜色竟然显得那么扎眼,轻佻。她两手握了不自觉就往下拽了拽,低了头往卫生间去,很仔细地把手洗干净。
走到他身边,她轻轻吸了口气,“那个,用冰水洗吧?”
“嗯。”
他答应了,可是没动,苗伊抿了下唇,自己从小冰箱拿了瓶水出来,沾湿了药棉。
小手很轻,很凉,小心擦在滚烫的伤口上,很舒服。她站在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可也许就是因为看不到,她才肯凑近,边擦边轻轻地吹,软软的气息呵在他的伤口上,痛啊,南嘉树眉头一皱,闭上了眼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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