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陆柏杨笑笑,“赶紧让他说正事。”
蒋航宇屏了口气,老南终于还是挺不住打算借钱了,五百万呢,就这几个哥们儿能给他凑出来?除非逼他把房子卖了。
南嘉树低头,从茶几下拿上一个木盒来。一看都眼熟,这不是生日的时候老大陆柏杨送给他的表盒么。果然,一打开,正是他那几块手表。
房间忽然安静,蒋航宇皱了眉。
“九五折。”
嗯??在大家惊讶的目光里,南嘉树靠进沙发里,手臂展开惬意地搭了靠背,“你们挑吧。”
这副德性映在兄弟们眼中很快就得到解读:第一,这货急需钱;第二,丫不打算借。
老南花钱花惯了,也许不是兄弟里最有钱的,可从来都是最烧包的一个。讲究吃、穿、戴,讲究享受,单身汉也要买复式楼,空放着;车,一辆又一辆,都开新的,完全不管新车掉价有多快;还特么买船,每天忙得家都顾不得回,就买了放着,一年玩一次。现在,沦落到卖表,这肯定是卡到他的七寸了。
虽然觉得他为难,可是这个样子还是让人想笑,不说就不问,哥儿几个忍了,开始看表。
南嘉树的表也许不是世界顶级的,但必须都是限量版,属于那种过了发行期有钱也没处买的。而且,表这种东西,设计是不过时的,跟酒一样,越久越值钱。当然,他的表还不到收藏价值,不过九五折已经很划算了。
严栋把盒子一转,“谁先挑?”
话音落,目光都看向蒋航宇,他立刻叫,“哎!!”
“你烫着了啊?”严栋骂。
“反正别看我!你们都大佬,我特么一个工薪中等偏下层,戴不起!”
陆柏杨一巴掌拍过去,“你特么再娘点儿就戴得起了!”
“行了,”炎彬笑,双肘撑了膝头,伸手去拿表盒,“航宇那块给我,我要俩。”
手刚落到表盒上还没拿起来,忽然,盒盖被大手撑住。炎彬抬头,对面的南嘉树也俯身在膝头,很近,能看到这男人眼睛里的狡黠,笑都笑得一副心怀叵测的样子,炎彬问,“干嘛?不让啊?”
南嘉树没吭声,一手从裤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摆到面前,炎彬低头看,艹!车钥匙!!
大家都是一愣,炎彬挑了眉,“嘉树,你不是想让我九五折买你那辆车吧?你一工头儿,每天下现场,那车颠得还能要么?”
“九十万。”
声音不高,话一出口,炎彬还没反应过来,严栋一把抓起钥匙,“我要!”
那车推出时官方价一百七十万,最后从店里提车是一百五十万。开了一年,虽说他经常开远途下现场,但是老南极爱车,保养得很好,跟新的不差什么,就算按市场惯例掉价百分之三十也不会掉到百万以下,开价九十,是绝对可以占便宜的哥们儿价!
“拿过来,”炎彬冲严栋说伸手,“这车是给我的。”南嘉树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他,一是因为兄弟里炎彬是财力最雄厚的,二么,是因为上个月他出差回来的路上被一辆不守交规的货车给刮了。虽说速度不快,可是货车的力量蹭过去几乎把车一半给掀了,好在人一点没事,不过车根本没的修。保险公司刚把钱赔了,他还没来得及再买。
“你是大夫,这车对你来说气质太硬。我们做工程的,就得开这个。”
“滚蛋!”炎彬笑骂,“你特么硬!每天开着个小白领车堵在城里高架上,自行车都特么比你悍性!”
哥儿几个笑,然而被炎彬这么一骂,严栋更觉得不能松手。
没办法,事出意外,副总的脸皮又是突破常人想象的厚,炎彬最后只能指着南嘉树夸了两句:下次有事别找我啊,穷死你都不多。
如此凝重的慈善义买,硬是被老南的非刻意挑拨搞成了热闹的兄弟聚会,可一旁的蒋航宇却笑不出来,老南这是砸锅卖铁了,可是还是不够啊……
严栋拿了车,就不能再拿表,陆柏杨和炎彬两个人看着挑,打算一人两块。
“我要一块。”
是蒋航宇,严栋笑,“中下阶层准备反击了?“
陆柏杨问,“你要哪个?”
“我要老南手上那块。”
严栋惊,“你要疯啊?他手上那块可最贵!”
“也最好啊。”
南嘉树没有吭声,抬手把眼镜摘了揉了揉鼻梁,重新戴上,冲蒋航宇笑笑,从手腕上摘下手表递过去……
……
等把支票都签好,已经九点半了,兄弟几个都告辞离开。
“两天之内我就取了。”南嘉树送到门口提醒了一句。
“好。”陆柏杨点点头。
“炎彬,我先跟你拿点钱。”严栋跟炎彬说。
“你他妈的,没钱你还要!”
“我只是两天之内没那么多现金!”
蒋航宇最后一个出门,南嘉树问,“你也现在就走吗?我文件还没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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