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的香气回荡在办公室里,在朦胧的茶烟中,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小时。
褚继峰的情绪早已平静下来,去掉了那些俗套的寒暄,他真正开始说话,便有了一种特殊的魅力。即使钱枫荷坐在了对面,可童兵的目光却再也没有离开过褚继峰。
“……从那时候算,我研究中西医骨科都快五十年了,现在西医是世界上的主流,最先进的西医理念,讲究的是人性化治疗。红十字会反对医生都去钻研那些疑难杂症,而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普通患者上。他们觉得,医生不但治疗患者的疾病,还要增强他们的体质,让他们出院后过上更健康的生活。”
说到这儿,老人略显疲态地叹息一声:“可是,咱们华夏千年的医学底子,要是就这样放弃了,太对不起先祖。不瞒你说,我们褚家本是中医世家,我在建国前就自愿在解放军里当军医。那时候我只会中医,战争年代,每时每刻都有战士受伤,中药起效慢,很多时候我药都来不及熬好,他们就挺不过去了。就因为这样,除了接骨续筋的技术外,我放弃了其他中草药、针灸等中医技术,转投学了西医。”
这段记忆似乎令褚继峰有些感慨,他说到此处不由得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些许自责。
“既然您也在部队里待过,算起来就是我的老前辈。”童兵正色道:“打仗的时候人命关天,您这个选择,不知道多救回多少人,我作为新一代的军人,非常感谢您。”
“其实,除了我父亲之外,我身边的战友、领导、朋友都觉得我没有做错。”褚继峰苦笑道:“只是,他老人家在作古之前,曾经跟我说,现在为了见效快,国家已经全面引进了西方医学。到了你们这一代,有多少人生病了会去看中医?好多年轻人,已经都觉得中医是骗人的把戏了。咱们这些中医遗脉再不做出挽救,恐怕华夏中医的千年底蕴,就要毁在这个时代了。”
褚继峰这边脸色一黯,喉头似乎有痰却咳不出,呼吸一时乱了起来。那边钱枫荷立刻单掌一翻,几乎难以目测的白丝从指尖射出,在童兵眼前一晃,便瞬间刺入了褚继峰的耳根。
见到她这一手,童兵双目精光一闪,但最终还是端坐于原处,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老师您又失态了,我不能一直跟在您老身边,您这么不易哀,肺病加重了怎么办?弟子先让你休息片刻。”钱枫荷的玉指一抖,那根刺入褚继峰体内的丝线也随着韵律颤动,童兵清晰地看见,褚继峰原先发红的脖子根,很快恢复了正常肤色,而且他的神色也随之渐渐平静,竟连双眼眼皮都慢慢垂下,最后就这么小憩起来!
童兵心中诧异不已,他自小修炼内功,却很少认识真正的武学传人。像这种用一根丝线便能使人平静入眠的技法,他是闻所未闻。
钱枫荷此刻的心境也颇有些惊诧,看到自己这一手,不论什么人都会有所反应。可童兵的表情却如湖面般平静!难道他早就了解类似的武功?
想到这儿,钱枫荷浅笑着出言试探:“童先生猜得没错,这就是烟雨问丝手,医术武道有想通之处,其实中医也有见效快的,不都是慢郎中。”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钱枫荷不开口时倒是高深莫测,一开口却有种故作老成的可爱,童兵下意识便拆台道:“或许我并不关心这武功的来路,只是在看这条线能不能钓鱼。”
“那便算我猜错了吧。”钱枫荷一笑而过:“我猜错了没什么要紧,只希望童先生不要猜错老师的意思。”
“褚主任现在是睡着么?”
“在睡。”
“那么钱医生,你知道褚主任的意思吗?”童兵一摊手:“我连高中都没读完,是个粗人,最不擅长猜别人的意思。如果钱医生方便的话,请直白说出来吧。”
看着童兵略显无赖的模样,钱枫荷不再开口,只是合上那双妙目,专心控制起手中的丝线来。
斗嘴不过,就不理我了?童兵不禁苦笑。
他学历不高是不假,但能加入华夏最强特种部队,童兵对人的观察能力岂会弱了?当小梅护士告知褚主任要见他时,童兵便已经料到,褚继峰一定是希望他的熔兵手可以运用进医术中,为医大附院开发一种新的治疗手段。就像原本杀人用的“烟雨问丝手”,在钱枫荷手中,却成了控制病人内分泌的医疗技术。
可是童兵也有自身的顾虑。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获悉,这个代号为a1的叛徒,已经不再是原先设想中那样,仅仅是龙组内部的隐患。乔蕾分析出,a1的势力很可能已渗透到全国各支特种部队内部,并可以随时对这些部队展开行动。
乔蕾不是神,她可以推测出a1暂时会针对赵擒龙下手,但她却无法预估a1真正的计划,也不知道这个计划回给国家带来多少损失。即使是童兵的织命力也无法预知这一点。所以童兵的时间并不多,他可以假装忙于治病来麻痹a1对他的警惕心,但他绝不能把身心都投入进去。
钱枫荷控制的时间很精确,褚继峰2分钟便醒了过来,看见那根白丝,便知道是徒弟在关心他的身体。老医师略显尴尬地一笑:“童先生见笑了,我心绪太燥,一把年纪了也改不了,有时候反倒要弟子来管。”
看着这位颇有性格的老人,童兵善意地说道:“褚主任有钱医生这么好的弟子,是您的福气。很多子女对父母都没法照顾得这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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