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自己心神,让自己错估形势。
他惨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感情所拖累的一天。
世人都说他心冷如铁,生性凉薄,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若真是这样,倒也不错。
没有感情,不懂心痛,没有那么多的牵挂与担忧,就算世界一片惨白,至少,心不会被伤害。
如今,他算是输的彻彻底底,不是输在了力量上,而是输在了感情上。
一把抓起地上的钱郎中,他奋力朝前疾冲,眼看闸门即将落下,他扬手一抛,用死去的钱郎中卡住门角,身形一矮,在闸门落下前,堪堪掠了出去。
看来他们是想将自己困在地下,来个瓮中捉鳖,好在发现及时,否则真的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眼看明亮的天光就在眼前,一片混乱中,陡然传来熟悉的嘶喊声。
“容蓟,不要过来——”
军械库外,天地骤然变色,各种厮杀声混在一起,到处都是死尸与鲜血。
苏墨钰就在他的前方,一边奋力朝他这边赶,一边大呼:“小心周围,有弓——”
外面实在太混乱了,各种惨叫嘶喊声混在一起,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喊杀声中。
他怎么会来?
来不及思索这些,他疾掠的身形,已经从军械库的入口冲出。
眼前是一片血与火的地狱,自己带来的几个侍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伤口,皆是一刀毙命。
果然,一切都是贤王早有预谋。
连自己会心甘情愿走进这个圈套,贤王都算无遗策。
真不知该佩服他的谋略,还是该嘲笑自己的愚蠢。
侧前方,一个手持大刀的人朝他扑来,拔出腰间长剑,迎面刺入对方心口。
就在拔出染血长剑的瞬间,另一道人影也朝他冲了过来,脸上满是焦灼,口中还喊着什么。
“噗”的一声。
周围的一切,瞬间安静下来。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朝自己的方向倒来。
“钰儿!”他伸手将她接住,看着深深没入她心口的箭矢,目眦欲裂。
苏墨钰痛苦地倒在他怀中,妈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她只是想将他推开而已,没想以身挡剑,这种蹩脚剧情,老天爷怎么好意思安排!
痛死了!
比被插手指痛一百倍!
贼老天,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一身浴血的阎烈洲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也赶了过来。
看到苏墨钰气息奄奄的模样,吓了一跳。
容蓟当机立断,喝道:“阎烈洲,随孤一同杀出去!”
阎烈洲爆喝一声,高高扬起手中的长戟,重重在地上一敲,强大的爆发力,将冲上来的敌人,全部震倒在地。
一身浴血的阎烈洲,当真如那战神临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抢下一匹马,容蓟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用力拍着苏墨钰的脸颊:“别睡,钰儿,千万不要睡!”
苏墨钰这会儿早就疼晕过去了,胸前月白的衣衫,也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原以为贤王只暗中部署了三十名弓箭手,却没料到,他竟然从离京都不远的济城,调动了五百守城军,阎烈洲带来的将军府亲兵,几乎全军覆没。
两人一路厮杀,身后追兵却依旧源源不断。
阎烈洲见势不妙,正欲下马围堵,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队黑甲骑兵,虽然只有十几人,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追上的敌兵,尽数消灭。
这般可怕的实力,连阎烈洲亦不禁诧异。
只有容蓟知道,这队骑兵的来历。
他们是大晋最精锐的一支队伍——铁浮屠。
果然,那个人的手中,依旧握着这样强悍的一支军队。
有铁浮屠助阵,两人轻松甩开了紧随而至的追兵,一路疾行回了京城。
苏墨钰伤势渐重,为了不让她失血过多,容蓟一路上,始终以手护着她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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