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疲惫。
陈倦安静地坐起来,拔掉输液贴,起身下了地。
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看着手边的工具,开始轻而细地工作。
……
几天后。
苏现来到医院,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阮西子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当她看到那个人出现时,愣了一瞬间。
“西子……”中年女人激动地上前,心疼地轻抚着她的头发,阮西子愣得更久了。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低声唤了对方一声:“妈……”
中年女人内疚地哭着,严君泽看向苏现,苏现向他低声做了解释:“前段时间晚上下班回家碰到了阮妈妈,她当时在小区门口等西子,又不敢进去,我看她身体不好,天气又冷,西子那时候正处理作品外泄的事,我不想让她担忧分心,就把阮妈妈带到我那去了。”
严君泽点了点头,阮西子也看过来,抿唇跟他道了谢。
苏现笑着道:“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阮西子如今已经不太记得发生在她和母亲身上的那件事了,和母亲相处时也很和谐,阮妈妈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选错了人,伤害到了女儿,在照顾女儿这件事上尽心尽责,恨不得掏心掏肺。
严君泽看了非常欣慰,本来对阮妈妈不太好的印象也渐渐有了改观,这天阮西子睡了,他们便随意地聊起了天。
“我们家家境不好,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工赚钱养活全家了,也因为进入社会早,她很早就懂得怎么保护和掩饰自己。她喜欢伪装自己,这样方便她融入圈子,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或许在你们看来,她这样有些虚荣和世故,但她只是太理智了,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了。”阮妈妈哽咽道,“是我没有照顾好我的女儿,她从小就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我给了她太多责任,还让她为我操心……我曾经无穷无尽地想要榨干她的所有价值,可到了最后,能互相照看彼此的却只有我们母子。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伤害她了,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她为我费心难过了。”
严君泽眼神复杂地看着阮妈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房间里,阮西子其实早就醒了。
她微微睁开眸子,望向一边低声聊天的母亲和严君泽,慢慢抿起了唇。
又过了几天。
晚上的时候,易则忽然出现在阮西子的病发门口。
彼时,阮妈妈去烧热水了,严君泽去给她拿最新的脑ct单,苏现和简然被父母拉回家过春节,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里。
易则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看到了正在看书的阮西子。
阮西子盯着易则看了一会,道:“我对你有印象,但抱歉我还没办法明确记起来你是谁,所以可以请你做个自我介绍吗?”
易则微笑道:“我是陈总的助理,我叫易则。我听说了阮设计师的事情,特地来看看你。”
阮西子合上书道:“……易助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易则走进来关好门,温和说道:“当然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
阮西子讪讪笑了笑,过了一会才低声说:“陈总他现在怎么样了?上次我和他通电话,听他说……陈老夫人过世了。”
那天满身冰凉地从陈府回来,阮西子就一直在担心陈倦。可她不知道该跟谁说,她偷偷用严君泽的手机给陈倦打过电话,但每次都没人接。直至此刻,她内心深处依旧藏着对陈倦的挂念。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的自卑让她担心自己被人当笑话,毕竟陈倦那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和她产生什么瓜葛,她如今的记忆混乱不堪,根本不晓得自己曾有过什么壮举。
易则意外地看着阮西子,似乎没料到哪怕记忆混乱,她也能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许久,如实说道:“陈总现在很不好。”
阮西子紧张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怎么了?伤心过度了吗?身体没事吧?”
有事的就是身体。
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阮西子都不知道陈倦到底有什么病。
易则抿唇看了她很久很久,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首饰盒递了过去。
“这是陈总让我交给你的。”
阮西子快速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枚蓝钻戒指,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男人送女人戒指,这代表什么意义,易则不明说,阮西子也知道。
她皱眉看着那枚戒指,戒指的美丽并没让她迷失其中,她心里想的,全部都是陈倦的人。
“自从陈总的父母去世,他已经很久没有亲手设计和制作过什么。我曾以为陈总这辈子都无法再亲手设计什么了,如今看来,他其实也可以,只是分对哪个人。”略顿,他目光灼灼道,“阮小姐,陈总就在这间医院住院,和你距离很近,你要去看他吗?”
易则再次开口,说出了阮西子压根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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