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
方逸伟一下甩开她,站住了,嫌恶地盯着她,“怎么,弄死了白若昭,回头觉着还是方逸伟比较好吗?”
向冰儿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还是无法释怀被我甩掉那件事吗?觉得伤害了你的自尊和爱情?这么芥蒂,是因为心里还在记挂我这个人?记挂青春年少时,我们彼此交付的第一次?”
方逸伟不可置信地盯着向冰儿,这女人竟然自以为是到这般田地,他只有哭笑不得的份,“你让我无语!”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和刘凝波在一起,同床共枕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你拥有过的她的身体,也曾有人和你一样拥有过?一只破鞋而已,值你这样珍惜?”向冰儿的脸上全是轻蔑。
“破鞋”二字激怒了方逸伟,他一下捞起向冰儿的手臂,粗暴地掐住,眼睛里燃烧怒火,“不许你侮辱她!”
“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不是吗?你珍惜的这个人,是别人不愿珍惜,然后丢弃的,什么叫弃如敝屣,杨大才子比我更懂吧?如果你恨过我,怨过我,因为我的势利和世故,抛弃了你,你不应该找一个比我好的,来向我证明,抛弃你,没有选择你,我是多么的有眼无珠吗?你如果要报复我,你就应该找一个比我强百倍十倍的,而不是这样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一个被男人抛弃了的离婚女人。难道是因为被我甩掉,然后你方寸大乱,以致自暴自弃吗?”
向冰儿试图每一字每一句都要切中方逸伟心里的痛处,不料方逸伟却笑道:“你说的这一番话说明不了我的问题,只能说明你就是个愚蠢无知、没有远见的女人,我们分手,后悔的那个人只能是你。向冰儿,你大概不知道吧,现在,我不再是个穷光蛋,我父亲给我留下了大笔的遗产,我一点儿都不比你想嫁入的白家穷酸多少。”方逸伟讨厌自己说出这一番市侩的话来,讨厌自己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还得意洋洋地笑,他不喜欢自己居然要去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他看见了向冰儿愣愣失神的面孔和陡然睁大的瞳仁。他控制不住自己这该死的情绪,他只能转身离开。这一回,向冰儿没有追上来,她只是脑袋嗡嗡作响着,反复咀嚼方逸伟的话:现在,我不再是个穷光蛋,我父亲给我留下了大笔的遗产,我一点儿都不比你想嫁入的白家穷酸多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她只知道方逸伟有个在乡下务农的寡母,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有钱的老爹?
刘凝波已经回到八尺门18号,走到玄关换了拖鞋,按亮了客厅的日光灯,地毯上散乱的花瓶和水果令她吃了一惊。看屋子里寂静无声,就知道方逸伟还没有回来。她静静地走过去,收拾起地上的狼藉。刚拾掇清楚,便听到铁栅门“哐当”开启,当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的时候,方逸伟已经走到客厅里。刘凝波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愣愣地看着她,只是目光里多了许多受伤的痕迹。刘凝波心里一紧,轻轻道:“回来了?”
她上前去扶他,他没有推开她,只是温驯的顺从的,任由她扶到沙发上。
“口渴吗?要不要喝水?”刘凝波柔声问。
方逸伟嘴角轻轻斜了斜,牵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刘凝波怔住了,她从来没见过方逸伟流露这样的笑,这笑含满了痛苦,却是轻轻巧巧地流露在面颊上,只听他淡淡地道:“从前也是这样伺候别的男人吗?”
刘凝波的背脊一下僵硬住,她缓缓从方逸伟跟前直起身子,直至像一根木头一样呆立在客厅中央。
方逸伟也从沙发上坐直了,道:“别的男人,你不会以为我是指你那个不学无术、浪荡无耻的前夫吧?”
刘凝波只觉手脚在一瞬间就麻木掉,宛若被昆虫啮咬的细细碎碎的感觉从指尖一直蔓延至心脏。
“从前你也是这样伺候我那个fēng_liú成性的老爹吗?干爹,干女儿,”方逸伟醉醺醺地冷笑,“你不会以为我当真天真地不知道,干爹干女儿是什么意思吧?”
刘凝波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煞白如纸,因为她仿佛觉得心脏就此停止了跳动和供血,整个人仿佛被抛在酷寒的冰窖,每一个器官都被冰镇,凝滞而冰冷。她只能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让疼痛拯救自己像流沙一样急剧流失的生命力。一条细细的血水涓流一样从她的唇上淌下来。方逸伟望着她惨白的面颊上一条汩汩流淌的血痕,心在一瞬间痛如刀绞,泪水也一下就夺眶而出。他将刘凝波紧紧搂进怀里,浑身战栗着,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我的父亲?”
刘凝波的泪从眼里重重地迸落,心在一瞬间碎成千片万片,魔咒,她竟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魔咒!
“你说过,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你听到什么,你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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