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有过打斗、那一剑,颜天明淬了毒的剑尖划破了子桑聿的手臂,虽得及时医治,但毒素攻心留下了隐患。此后的一段日子,子桑聿时而感到心脏隐隐作痛,且复发时全身皆冒冷汗,恨不得一刀将心剜出来一样痛苦。
心疾一事,正天早日便已断出,碍于子桑聿不想让柏倾冉知道,便没有提过。今日的突兀血痕,就是这心疾之毒经脉络侵蚀神经,从而脸上裂出了一道伤痕,渗出毒血。
柏倾冉闻言,几近昏阙。
“冉儿!”
“母后!”
景和殿里又是一阵忙乱,蓝儿赶忙接过御医送来的醒神方给柏倾冉服下。
“你不可以有事…”
柏倾冉靠在子桑聿的怀里,半句话,便已经湿了眼角。此生与你纠缠至此,本以为天下安定,子女和睦,再也没有苦难之事。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谁安心?“子桑聿,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
守在殿下的御医宫人跪了一地,听着那帝后的对话,大气不敢出。
“朕不会有事…”子桑聿抱着她,回过头来让旁人先行退下。“别怕,这江山还是朕心中的一道坎,朕还未曾看到盛世,怎会先离你而去?”
柏倾冉抬起手来,轻轻地抚过她的脸。
那道血痕刚由正天处理过,虽再无毒血,可也留着一道显而易见的疤痕,泛着红的血肉,以及细微渗紫的脉络。
殿里的人已经退了七八,正天退下之时,看那楠儿还呆立在原地,忙又将她带了出去。
让她们说说话吧。
“你答应了我好多事,你可记得?”柏倾冉望着她的眉目,尽管多年过去,这人再也不如当年的稚气青嫩,可是那同床同枕、同生共死的每日每夜,又岂容这点变化阻碍。“娶我之时,你曾说,以一生心力爱护我。”
欲语泪先流。
还记得那年满堂红缎,青丝仍在君年少。婚约确是突然,可以说没有半分感情基础。可是从交拜天地,你拿着秤杆掀起大红盖头那一瞬开始,我心已付。
子桑聿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冉儿,那么多年答应过你的,我何曾有忘?我定是会以一生心力待你的,从成亲到今日,从驸马到帝王,我心如初,你该知晓。”
“不要先离我而去…”
柏倾冉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直把那金线龙纹扯在手心。“就当我自私一回,我大去之前,你不要离我而去可以吗…若生在尘世没了你,子桑聿,你让我如何苟活…”
如何苟活。
她的眼泪流了一淌又一淌,任凭子桑聿怎样擦拭,仍是流不断一般。子桑聿自己也动容,脸上的伤痕还有些疼痛,可是,却抵不过此时她心中的悲切。生离死别,到今日,已经尝过其中之一的滋味。
“一心待你,”
子桑聿拥着她,吻去她脸上的泪。
“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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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允领着皇子诺姗姗来迟。
“拜见宜妃娘娘。”
连忠守在景和殿外,打远便看到了顾初允一行人的身影、想必是听到了皇上出事的风声,故而赶来的。只是如今皇上正和皇后在殿内说话,没有哪个能闯入殿里,还是先拦下了再说。
“皇上可是出了事情?”
初时顾初允听得宫人回禀,吓了一惊。那时心中还在怀疑,莫非是赵乾对子桑聿又做了什么?如今和他同谋,顾初允虽然担心,但也不敢贸贸然往景和殿去。待此刻传话来说皇上已无大碍,顾初允方携了皇子诺同来。
“皇上确是出了些事,但是经过御医诊断,如今已无大碍。”连忠见她想踏进殿去,忙又伸手拦着,“娘娘切勿进殿,皇上正与皇后娘娘在殿中说话,屏退了左右。说是若有人求见,还需得到皇上的通传。”
顾初允心中一寒。
“这般。”
嘴上冷冷地回着他的话,心里又是一阵不平静。多年相处,事实上,顾初允早已不如初时那般心系于她、一个早已托付了情意的人,又何苦执念。她想得通透,所以这些年来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诺儿。
子桑诺。
起码这个孩子还是一个牵绊。
但是顾初允又不禁想到眼下境况、和赵乾的合谋还在进行中,而这样的举动,对于旧时的她无疑是一种背叛。如果是在还未进宫的当年得知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会应了那名花录,巴巴地跑进这牢笼里吗?
可惜,没有如果。
“是的,所以烦请娘娘先行回宫,待皇上传召让人进殿,再看望也不迟。”连忠躬身拜她,以作送别。
皇子诺跟在身侧一言不发,虽也担忧皇帝的病情,但是见此时不得通传,也只好想着改日再侍奉父皇左右。偏偏顾初允倒想他多两句关怀,看他如闷葫芦一般不懂说话,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愠气。
养不精。
起驾回宫的时候,在那景和殿游廊小院的雕花檀木窗地方,几枝冬日松根下,顾初允看到了那对双生兄妹正在一处出神。心中思忖,这二人必定是知道今日事故的,若去跟前打听几句有个了解,也比现今不清不楚要好些。
“你们先行退下,本宫想与皇子公主说会话。”
“是,娘娘。”
“诺儿,随母妃来。”
顾初允脚步轻声靠近那兄妹二人,见他们脸上皆是愁苦之态,心中忽似一片明朗。
“皇妹莫要这般模样,父皇见了,也定是不喜的。”皇子睿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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