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反唇讥道:“好好好,是她自作多情,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只有她才肯为你牺牲自己的幸福。你最好赶她走,别拖着她陪你等死。”
“无邪!”唐风华恼怒,喝止道,“你莫再胡言乱语!”
尚无邪并不服气,冲口道:“花无欢,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是风华害你成这样,全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爹娘造的孽!风华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若对她还有一分感情,就应该放她自由,让她去追寻属于她的未来!”
花无欢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气是悲,一双幽深狭眸光泽闪动,半晌没有找到话反击。他就是要赶风华走,他根本不愿绑住她!更不要她看见他人不人鬼不鬼瘫在床上的样子!
唐风华扯住尚无邪的手臂,欲要拉她走,却听她忽道:“花无欢,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父亲是何人吧?”
唐风华动作一滞,花无欢亦是一愕。
尚无邪扬眉笑了笑,哼声道:“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的筋脉虽断,但我能用移筋之法治好你。只要有一个人自愿做药人,让我用蛊虫养上一年,蛊虫吞食他的筋脉,再转入你体内,慢则两年,快则十几个月,你就能恢复如初。”
“果真?”唐风华顿时心喜。等她接回柏儿,就为无欢养蛊!
尚无邪瞥她一眼,冷冷道:“你别想,我绝对不会用你做药人。”
房门口,虬须大汉眼色一沉,突然出声:“由我做药人。”
尚无邪转头,又是一声冷哼:“本就应该你来。时至今日,你还不肯说出真相,你对得起你儿子吗?”
尉迟朗面色更暗,敛目站立,双拳垂握。
“你花尽心思,要毁海岛,可有想过这会害了你儿子一生?”尚无邪毫不留情,咄咄逼人地道,“如果不是你自私,花无欢会沦落到这番田地?你和你妻子反目决裂,她愤而另嫁他人,你不甘戴这顶绿帽,势要杀了那个男人。你们这一对夫妻委实可笑,一辈子都在斗气,还拿亲生儿子做磨心,令他生而无欢,真不负你们为他取的名字!”
尉迟朗脸色铁青,飞快地抬眼看了花无欢一眼,旋身急步离去,似难以面对揭穿一切的局面。
花无欢神色木然,过度的震惊导致心底一片麻痹,竟怒不起来,最后呵呵地暗哑一笑,凄凉至极。
唐风华心下恻然,弯身握住他冰凉透骨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暖意给他。
“无邪,你是不是见过我师父?”她一边问,一边暗想,倘若无邪说的确实是真相,那么至少无欢有救,他还年轻,抛却上一辈的恩怨,尚可重头来过。
“见过,那古怪老头十分喜爱柏儿,送了套什么梵天派秘诀给柏儿。”尚无邪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道,“风华,我可以救花无欢,但你不许以身试蛊。花无欢他老子欠他的,自然由他偿还。”
唐风华没有表态,心中大石落下,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有希望了。
“无邪,你留在繁花谷可好?我要回去见柏儿。”她轻声请求,“我和轩辕澈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这里需要你。”
尚无邪含糊地“嗯”了声,也不知道算不算答应。
门外,一个白衣少女皱着眉心,小声嘀咕:“朗叔不是坏人,他收养了我,一直当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又怎么会苛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无人理会她。房内三人都经历过太多腥风血雨,变故一桩桩接踵而来,乍起乍落的人生叫人心力交瘁。
少女看看床上的男子,又小声念了一句:“无欢也很可怜,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朗叔的。”
房中沉寂良久,花无欢冷不防开口道:“风华,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尚无邪识趣地离开,顺便带走门口的少女。
“无欢,你想说什么?”唐风华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尚无邪说,两三年之后我便能行动自如。”花无欢说得很慢,一字字清晰分明,“我曾拥有与你相处的七年时间,这次应该给轩辕澈机会。你若把时间荒废在繁花谷,我只会感到难受,只会觉得是我无用,浪费你的年华。等我好了,到时我就去帝都找你,和轩辕澈公平竞争。”
他这番话说得理智而又不失真实,唐风华无言以对。
花无欢凝目望着她,挤出一个淡笑,温柔而酸涩。他说了谎,他已不能再和轩辕澈公平竞争。如果七年前他不明白,甚至半年前他还不明白,到了今日已经不得不明白,他和风华没有可能,这一生一世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他与她并非同类,她与轩辕澈才是同一种人。他们胸怀天下,大气大义,不因一己之私任性妄为,而他,他远远不如。他不配风华,自惭形愧。
他内心百般曲折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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