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生死存亡,无路可走之时方可为之。而唤灵仪式,还须在任族长之心头血方能启动,如此一来……”
他不忍再说下去,如此一来,巫酉的性命,自然是保不住了。巫酉静静地伫立了片刻,随即便下定了决心“如今正值我族生死大难,我区区一条性命,又何足挂齿。如此我们便两手准备,小竹儿若能得手,自然是大幸,若然失手,那我们便启动这唤灵大阵!”
听他如此安排,巫镇海不禁又犹豫了起来,迟疑道“但是阿嬷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呢?若是唤不来巫女娘娘,族长你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巫酉摇头叹道“若是两下里都失了手,自然是天要亡我灵巫族,我这个当族长的,又还有什么脸面再苟活于世间呢?”
众人见他如此大义,不由得肃然起敬,从此对巫酉交办之事,愈发是言听计从,不敢懈怠半分。
如此计议方定,巫酉也允了巫清竹一家团聚。这巫清竹久别爹娘,如今一家三口能团团圆圆吃上顿饭,不禁也觉得十分幸福。而此时,爹娘又告诉她今后家里即将添上一个弟弟或妹妹,更是教她喜出望外,仰脸笑道“小竹儿一定会疼爱弟妹,当个好姐姐的。”
巫慕阳夫妇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又想到过不了多少时日,她便要以身饲虎,上祭台与那怪物生死相搏,不禁心中酸苦,又不愿再惹得她伤心,只好强颜欢笑,专挑高兴的话说着,一家人也显得喜气洋洋团团圆圆的,倒也是十分温馨。
然这样的好日子终究是过不了许久,转眼便到了每年祭祀的日子。
这一日,巫清竹沐浴焚香,又换上了一套荷叶色的丝袄襦裙,又涂抹上了厚厚的脂粉,愈发显得唇红齿白,粉妆玉琢起来。
与之做伴的是另一户人家的儿郎,穿着大红袍褂,正取的是红男绿女之意。
只是那男孩却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如今得知自己亦与巫清竹一道成了祭品,先头还会哭闹上几声,到如今,却是连哭都不会哭了。只一径地煞白了脸,目光茫然而空洞地望着前方,任人摆布。
两人装扮齐整,各自端坐于一张供台之上,便由若干族人抬着送至了玉泉池边的悬崖上。
当年的玉泉池,地处东灵山一处绝壑之间,水平面略略低于山壁,却是幅员辽阔,一览无垠。
没有人知道这山这水是怎么来的,似乎千万年来,便早已是这个样子了。而正因为有了这片水域,灵巫族方才得以生存繁衍下来。
而尤为神奇的是,这片水域终年水汽氤氲,水色若乳玉,入口甘甜,灵巫族人为感其哺育一族水土,故名其为玉泉池。
若在平常,这突出于水面之上的山壁,正好是族人取水浣衣之佳所,而如今,却成了无数灵巫族幼童的埋骨所在,是以除了这一年一度的祭祀日,灵巫族人皆远远避开此处伤心之地,宁可多走几里地,绕到一处低洼地取水,而那里的水质,却是又咸又苦,哪里及得上玉泉池水之万一。
族人将巫清竹二人抬上祭台,又摆上了三牲牛羊,随即焚香祝祷,献以歌舞,此番事毕,方才退过一边,寻常族人皆以回村,只留下巫酉率着巫镇海,巫慕阳等数十名轻壮族人,隐蔽一旁静观其变。
此时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风声,然而极致的安静却是最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那男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风平浪静的水面,颤声道“清……清竹,我怕……”
巫清竹心中亦十分紧张,只好勉强道“你别怕,阿爹他们都在,我们一定能打败那妖怪的。”
那男孩哭道“可是万一打不过它,那该如何是好?”
正说着,只见水面微微荡漾起来,遥远处,一道水线连绵开来,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已到了眼前!
此时,狂风大作,恶浪滔天,方才远远望去的那道水线到了跟前,竟是十几丈高的巨浪!
浪花凶恶地拍在了山边的岩石上,涛声隆隆,犹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至。
巫清竹二人坐在祭台之上,也已经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连眼睛都睁不开。那男孩更是唬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供桌之上突然多了一滩水迹,原来是他唬破了胆,竟是失了禁。
狂风浓雾之中,突然显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形。只见它龙头鹿角、牛鼻蛇鳞,目似铜铃,身若铁塔,一手执了双头八股朝天烧火叉,凶神恶煞般盯着祭台上的二人目不转睛!
一见此怪物形状,那男孩突发一声惨叫,双目一闭,仰后一倒,径直背过气去。巫清竹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双手紧紧护在身下,暗中握紧了剑柄。
只听那怪物呵呵大笑道“真好也!今日里又可打了牙祭,饱了口福!”,说话间,只见它双手一分,周身浓雾竟自渐渐散去,更显出它雄赳赳气腾腾的伟岸身躯来。
那怪物按下了云头,便到了山壁边上,见巫清竹瞪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不禁心中起疑,暗道“这历年来的童男女见了我这般声势,尽皆唬破了胆去,今年这个小娘子,怎地这般胆大。”
于是开口言道“小娘子,今日轮你当值,见了本爷爷,怎地不打声招呼?”,其声瓮瓮,犹如破锣裂鼓。
巫清竹自供桌上跪了起来,又作出了几分害怕之意,娇声回道“回禀爷爷,小女姓巫名清竹,正是灵巫族派来服侍爷爷的。只是一则不知爷爷尊讳,二则又被爷爷威仪所摄,故而失了礼数,还望爷爷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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