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若是能置身事外当然好,可就怕没有那宁静的日子。”沈紫言突然想到一事,“这事爹和大哥知道吗?”杜怀瑾眼中一黯,“爹大概也觉察了什么,只是他还有旁的事要操心,那事比这事更重要,已经是无暇分身,至于大哥”长兄如父,杜怀瑾想来也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叹了句:“他的性子,还是糊涂些的好”
沈紫言看着他眉目间的黯然,久久没有说话。
突然觉得自己和他是一类人。若是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谁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这个时候,福王又在操心什么事情?而且,还是比皇帝的事情更为重要的事情
沈紫言只觉得心里突突直跳,杜怀瑾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紫言,有一句话我也要告诉你。”声音十分犹豫。沈紫言坚定的回握住了他的手,“你说。”“若到了那一步,皇后娘娘不知道天高地厚,挟持了你,你千万不要惊慌,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杜怀瑾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已在安乐侯府上安插了死士,若是她敢胡来,我叫她候家上下不得安宁。”顿了顿,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凄凉,“若是救你不出,是我累得你如此,不管上天入地,我总是要陪你一起的。”
沈紫言眼眶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头在他胸口蹭了蹭,“那我们可说好了,上天入地,都要不离不弃。”杜怀瑾的下巴抵住了她的头,“好。”二人相拥而卧,久久都没有做声。
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沈紫言知道时候不早了,率先坐起身来,理了理松散的头发,“该去娘那里请安了。”杜怀瑾微微颔首,微凉的大手一点点抚上了她的面庞,“紫言,你害怕么?”
怕,怎么会不怕
可沈紫言又怎么会在这种关头退缩,看着杜怀瑾俊逸的面庞,笑着反问:“你害怕么?”杜怀瑾轻笑了一声,“不怕。”沈紫言笑了起来,一直望进他深邃的眼中,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我也不怕。”杜怀瑾低低一声叹息,“你嫁给我不过几日,就要”再也说不下去了。
沈紫言微微一笑,“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饶是杜怀瑾再冷静自持的人,此刻也不由不动容,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二人比肩去了福王妃处。大夫人正站在那边带着丫鬟们摆碗筷,见了他们进来,不过微微一颔首。沈紫言之前还为了大夫人过继之事叹息了一回,想到杜怀瑾托付的事情,竟觉得眼前那些烦难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还有什么比身家性命更为重要的
和生死比起来,那些事情真的太轻太轻。
杜怀瑾已淡淡和福王妃说道:“明日让紫言进宫去给太后娘娘问安吧,也免得她老人家惦记。”福王妃想到上次太后娘娘所说的要见见沈紫言之事,深以为然,“也好,紫言第一次进宫,怕摸不着门路,不如让我带着她进宫好了。”
沈紫言看着福王妃明亮的面庞,丝毫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忧虑,也不知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事,也就看了杜怀瑾一眼。杜怀瑾没有片刻的犹豫,笑道:“父亲明日要去沧州避暑,您难道就不要送送?”
这个时候,福王要去沧州
沈紫言丝毫不敢露出什么异样,心里却似热锅里滚烫的开水,一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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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波澜(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波澜(一)
沧州是怎样的地方,只怕金陵城没有人会不知道。
满朝十个大将军里面,就有七八个出自沧州。在沈紫言印象中,福王并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若没有旁的事情,他断然不可能在此时离开金陵去沧州避暑。再说,就是避暑,也该去北方那种以风景秀丽闻名于世的地区,怎么可能去沧州
这其中的理由,杜怀瑾必定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肯说出来罢了。
福王妃听了杜怀瑾的话,想到福王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就有些犹豫,“可紫言对皇宫不熟”是怕自己不懂皇宫内的事情,失了礼数吧。想到此处,沈紫言就笑道:“横竖到了宫门口,就有内侍守在那里,我跟着他们进去,不多说一句,也不多走一步,总不会走了大褶子的。”福王妃的口气就有些松动,“可是我到底有些不放心。”
沈紫言几乎可以断定福王妃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不止是福王妃,甚至可能在福王府里面,知道些端倪的,也只有福王,杜怀瑾和自己三个人。沈紫言没有丝毫的窃喜和得意,有的反而是沉甸甸的负担。也许杜怀瑾说得极对,有些时候,做人糊涂些,反而更轻松。
自己知道的越多,所要背负的就越多。
杜怀瑾轻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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