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驭夫都会紧张地朝马车中望上一眼。
在这样的速度中,一个时辰不到,驭夫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郎君,到了。”
“恩。”王弘应了一声,随意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朝着车外挥了挥。然后,‘滋滋——’声大作,沉哑的大门被重力推开的声音传来。
马车继续驶动。
一刻钟后,王弘跳下了马车。他抬着头,望着月色下,这座宁静而质朴的院落,望着躬身相侯的六对男女,以及二十个护卫,轻声问道:“把原真人请来。”
一护卫应道:“是。”应过后,他有点犹豫地说道:“禀郎君,原真人性子暴烈,这两个时辰里,他一直在骂人。如让他见到大夫,会不会大叫大嚷而走漏风声?”
王弘知道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道:“此处地偏,任他骂来。”
“是。”
那护卫离去后,王弘抱着陈容,大步踏入寝房。
院落树木房屋虽是普通,这房中却精致而舒服。里面幽香阵阵,粉红色的纱幔四下飘飞,纱窗处,一窗浓绿染醉了整个天地。
王弘抱着陈容,把她轻轻地放在床塌上。
他侧身坐在塌上,伸手扣住了她的手。
望着她,他低低的叹息一声,喃喃唤道:“阿容,是我错了,我错了。”
他的唇抿得死紧死紧。
这时,一阵响亮的骂咧声传来,“治在我,不治也在我你们这些无耻匪类,难道没有听过医者不能强求?”
接着,他又吼道:“你们是司马室的哪个王?如此折辱老夫,不可忍也”这原真人原是儒生,饱读诗书举过孝廉,却在当官一个月不到便挂印离去,从此后苦读医书,闭门三年不出,第一次出手便治好了中原无人能治的梁王绝症。他今年七十有余,一手医术炉火纯青,十年前又醉心修道炼丹之术。
也因此,纵使是骂人,他也是文绉绉的,只是声音响亮,脾气火爆了些。
跟在原真人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并没有反驳半句。他们引着原真人来到房门外,朝他行了一礼,道:“真人,请”
原真人冷笑一声,一脚踢开房门,叫道:“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无知小贼冒充匪类。”
他的声音一落,目光便被那站在床塌旁的白色身影给凝住了。
王弘缓缓回头,他对着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原真人,深深一礼,道:“琅琊王七见过原真人。”
“琅琊王七?”
“正是”
‘蹬蹬蹬蹬’原真人一个箭步冲到王弘身前,他低着头,朝着王弘瞪了又瞪,喝道:“绑架老夫的,是你王七?”
王弘一礼,优雅地说道:“情非得已,冒犯之处还请原老勿怪。”
原真人冷笑起来。他瞪着王弘好几眼,头一转看向陈容。
看着陈容,原真人冷笑道:“这便是那个令得你不顾一切的fēng_liú道姑?”
王弘一晒,道:“正是。”
原真人还在瞪着他。
王弘深深一揖,微笑道:“弘闻原老曾言,此生若遇真丈夫,拼死也愿续他三年命。王弘不才,虽有阴谋诡道之险,然,运筹帷幄,戏弄胡奴,还当得这真丈夫三个字。这一次,只求原老怜弘一腔情苦,救了这妇人。”
原真人瞪着一揖不起的王弘,好一会才皱眉说道:“那些人不是嚼舌,说你王弘从不喜求人吗?今日怎地前倨后恭至此?”
王弘低着头说道:“若受伤的人是弘,虽死可也。然,受伤的是这妇人,她情重于我,弘实不忍弃离。”
原真人重重一哼,他呸地一声骂道:“不知上进的小贼”
骂是这么骂,他还是在床塌上坐了下来,一边坐着,原真人一边气呼呼地骂道:“真丈夫?呸,世间有这么痴迷女色的真丈夫吗?”
王弘苦笑。
原真人见他不答,再次重重瞪了他一眼,伸手按上陈容的脉。
他的手一搭上陈容的,王弘便一动不动了,他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原真人。
这时,原真人搭上了陈容另一只手。
把两只手搭过脉后,原真人站了起来,他拂开盖在陈容赤足上的被子,在她的足前上按了按脉。
这过程并不长,前后不过一刻钟,可一直含笑着,姿态雍容优雅的王弘,他背心的衣裳,已全然汗透。
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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