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以及些许疼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凝神静心正襟危坐,不敢造次,也不敢转什么小心思。
枯坐了几个时辰,明显感觉马车提了速度,掐指算算,早该到了湘维城境内,缘何还不停下休整呢?
我挪了挪坐得发麻的腿,探身撩开车帘看去,窗外仍是荒郊密林的景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不到一户炊烟人家。
见我疑惑,姜灼从车上的小柜里取出一碟子之前打包的糕点,摆在我面前:“那行乞者也说了,今河涝灾,湘维城里必不太平,不如绕道而行,晚上就委屈东家在外露宿一夜罢。”
“哦……”我点点头,拈了一块糕点送到嘴里,并不反对,只是对邝希晗这具身体的娇弱体质表示怀疑——入夜天凉,又是野外,也不知道车里是否有足够保暖的被褥能帮我撑过这个晚上。
我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久坐的下半身已经麻木到酸胀,骨头像是要散架一般,身体各处都频频发来抗议,昭示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更严重的是,温度随着太阳的落山正在逐步降低,而仅仅是马车里原先铺就的一层锦衾,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见我脸色发白,姜灼掀开帘子对着赶车的侍卫说道:“停车生火,就地扎营。”随后看着我,眼中似乎含了几分歉意,“车里不曾准备保暖的衣物,是属下考虑不周。”
“没事,这不怪你,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摆了摆手,忍住喉间想要咳嗽的痒意,我并不想让对方感到自责——包括姜灼在内,这几个侍卫都是身强体壮的武者,本身不惧寒冷,自然不需要准备什么御寒的衣物被褥;而按照之前的计划,也未有过在外露宿的打算,因此也怪不得她们。
车子停在一处适合落脚的平地。
扶着姜灼的手跳下马车,冷风飕飕地从四面八方窜过来,教我本就不甚温热的手在顷刻间就变得冰凉——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姜灼没有立即放开我的手,而是用她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我的手,侧身将我身前的风挡住,引着我慢慢走向侍卫们燃起的篝火。
细心的侍卫在地上摆了一个蒲团,又将马车上的几案果品搬了下来摆在我面前;手中捂着姜灼替我倒的茶水,热度熨帖着掌心,映照着劈啪作响的火堆,暖意浸融开来,脸上的血色逐渐回温。
负责去周围汲水和捕猎的侍卫先后回来,一人捧着鼓鼓囊囊的水袋,一人则提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我看几人欣喜地盯着那两只肥硕的兔子,就连姜灼也多看了一眼,只好默默地吞下了解救这两只小东西的话。
——虽然小兔子很可爱,但是明显侍卫们更需要食物维持体力,我还没有幼稚到委屈侍卫们的肚子来满足自己泛滥的同情心。
转开眼不去看她们将兔子放血剥皮的处理过程,直到鼻端闻到了烤肉的香味,肚子也跟着发出了饥饿的信号,我才稍稍转过了脸看去。
一名侍卫将烤熟的兔肉用匕首片成了薄片,盛在小碗中,端到我的面前。
我对着她笑了笑,将碗推还给她:“我不饿,你们分了就好。”
姜灼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东家,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赶路?”
“不碍事,我吃糕点便好,左右不过是在马车里坐着,也耗费不了多少力气。”我摇头拒绝,对碗里泛着油光的兔肉敬谢不敏。
似乎明白了我的顾虑所在,姜灼从那侍卫手中接过匕首,“唰唰”几下将上面的油脂剔去,只剩下一块精瘦的腿肉,用匕首穿了递到我的眼前,颇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盯着那块送到眼前的腿肉看了一会儿,我撇撇嘴,只好妥协地探过头去,轻轻咬住了匕首上的肉,扯下来含进嘴里慢慢咀嚼——没有加胡椒孜然等调味料,但是撒了一些蜂蜜,别有一番甘甜鲜美的味道。
吞下了肉渣,舔了舔嘴边沾到的油渍,转眼望去,却见姜灼擎着匕首,正用一种格外深邃的眼神看着我,在火光的映衬下,墨黑的眸子仿佛嵌了两团金色的烈焰,华美灿烂,教人移不开眼。
一个眨眼的功夫,像是陡然间回过神来,姜灼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自顾自就着清水吃起了分到的兔肉和糕点,不再理睬我。
吃饱喝足,打了点水洗漱过后,我睡在之前烧火的土层上,余留的热度透过厚厚的被褥传递上来,烘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姜灼与其他护卫则分睡在我周围一圈,替我挡去冷风,剩下两个人抱着剑守夜。
困意袭来,我也顾不得露宿郊外的种种不适,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猛地醒了过来,却是身下的被褥褪去了余温,触手一片冰凉。
眼前一片漆黑,只依稀见得天上寥落参差的星辰;月光穿过了交错的枝桠,犹如朦胧的薄纱,给这凄迷的夜色平添了几分动人的意境,若不是这温度冷得教我打颤,也不至于失了欣赏的心思。
不欲惊动别人,我悄悄翻身侧卧,蜷缩起双腿,试图聚拢一些温度,双手也由平放两侧改为环抱双肩——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因为这细微的动静,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东家,可是睡不着?”姜灼的声音在离我极近的地方响起,眯着眼望去,只能从夜幕中大概分辨出一个轮廓——她的守夜时间已经过去了,应该是躺在我身边的位置休息。
“嗯,有点儿冷……”对于吵醒她这件事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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