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我完全能够预料到,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教她满意,那么“邝希晗”这三个字在她心中的印象只怕更是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这是……本王感念姜护卫你沿途保护本王的安全,所以……”在她专注的凝视中,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最后半个音节都说不出口——迎着那一轮轻渺如月的眼眸,无端端就感觉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不敢造次却又不受控制地沉迷其中——像是忘记了如何开口言语,也忘记了自己无意识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就见她微微蹙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殿下言重了,保护您的安全本就是属下的职责,谈何奖赏?还请殿下收回这枚指环。”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话音未落,她已经伸出另一只手去脱那枚指环,当即就要还给我。
心中暗叫糟糕,又有无法忽略的闷痛,仿佛之前种种涌动的甜蜜情绪在顷刻间都反转过来,如数化作了痛苦的根源——彼时蜜糖,此时□□。
心念电转之际,动作快于意识,我的手本能地按住了她的左手,另一手更是连同指环一起盖住了她的手指,急切地说道:“等等,你先听我说……”
凭着姜灼的身手,想要甩开我是轻而易举的,然而她并没有对我的触碰避如蛇蝎,甚至于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我的手,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这教我不免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沉默地看着我,仿佛正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解释——莫名让我有一种错觉,她并不是有意要推却这枚指环,仅仅是想知道真实的答案罢了。
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心底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送你些东西;你不喜欢那些俗气的首饰,所以我特意教工匠给你打的这枚指环……不是什么奖赏,你就当、就当是……朋友的礼物……”
——也可以当作,女朋友的礼物。
当然这后一句,我也只敢在心底悄悄想一想,过把干瘾而已。
紧张地等待她的回应,生怕她说出什么“并不想与你做朋友”的话来——出乎意料的是,姜灼并未对我的回复表露出反感的意向。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她真正排斥的,是我将这枚指环定义为“凌王送给姜护卫的奖赏”这件事所映射的不平等关系。
“……既然是礼物,姜灼却之不恭了。”良久,她面无表情地挣开我的手,将桌子上的木匣子推了过来,却旋了旋食指上的指环,显然是接受了我的解释与礼物——我这才放心下来。
偷偷看去,又隐约觉得,她垂眸赏玩那枚指环的样子十分的动人,尽管神色清冷,却若有似无地透出几分宁和;我不由猜测,此时她的心情大抵是愉悦的吧。
盯着她微勾的唇角,我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姜灼,你有喜欢的人么?”
也许是她这一刻的敛眉低首太过温柔,又或许是这个问题在我心头横亘得太久,在这个不经意的瞬间脱口而出——虽然话一出口我便有几分后悔,但更多的还是对回答的期待。
她轻轻地抬起眉梢看了我一眼,好像在思考问题的答案,又好像是在思考我提问的原由,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的心慢慢提了起来,由一开始的忐忑到沉闷过后的尴尬无措,却是强撑着对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回避。
“不曾。”等了许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而准备岔开话题时,就听她忽而干脆利落地说道,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教我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东家何出此问?”没有给我多的时间高兴,回答以后,她又很快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却因此卡壳了。
“呃……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波,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说道:“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我陡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又接了一句,“我、我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想与你参详一下。”
——哪怕这看似澄清的话反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东家这可是问错人了,”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眼中殊无笑意,“恕姜灼爱莫能助。”
“那……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既然谈话进行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问个清楚,我也是破罐子破摔地豁出去了,拼着不要脸面甚至被她怀疑,也想知道,“我的意思是,姜管事你喜欢什么样的……伴侣?”
没有明确地界定男人或是女人,算是我自己的一点小小私心以及,无法明说的卑微企望吧。
姜灼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教我心里也跟着突突直跳。
我知道自己实在问得唐突,却只是强作镇定地看着她,竭力表现出坦然而随意的样子来;好在她并没有反问我原因,而是颇为认真地沉吟了片刻,在我觉得心脏就快跳出胸口以前,她才不紧不慢地回道:“若是为了人伦传承娶个夫郎,自然是要挑个家世清白,品貌端正的,最主要的,还是听话。”
我心中一阵酸涩,就听她又徐徐接道,“不过,若是寻一个相携余生的伴侣,定然是要两情相悦,志趣相合的才好。”
她每说一个字,我便要在心里细细比对一番——论家世,怕是没有比皇家更显赫的了;论品貌,邝希晗这具身子绝对是难得一遇的美人;论听话,我又何曾拂过她的意思?
这样看来,除了性别以外,我还是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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