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火骛剑三个字,兀笙倒退一步。
“你又怎会知道?你一定不知道,火骛剑是我与你师叔一并寻来的,那柄剑承载着我和青染的真情,无可替代。可最终是我负了她的情意,因为那时我已跟穆阁主之女有了婚约,穆阁主于我有恩,我也不能辜负婉婷对我的情……”
“我以为青染会比一般女子坚强,但后来当我知道她因我的伤害而变得沉默寡言清冷绝情时,我很后悔,这十年来没有一刻不在愧疚。”
“兀笙,你觉得如果你师叔不爱我,会这么多年都封锁了自己的感情吗?如今我已是千崇阁阁主,婉婷也已病逝三年,所以这余下的后半生,我不想再与青染错过,你可明白?”
司徒延言辞恳切,他仍然期望着兀笙能够帮他一把。
如果兀笙答应,他甚至会信守承诺,放弃成为武林至尊,也不会再履行南赫铭的计划。
兀笙心里空荡荡的,原来火骛剑是师叔和司徒延的定情信物?
师叔对司徒延绝情,所以当初才会将火骛剑送给了自己这个师侄晚辈,是为了不再睹物思人么?
而今火骛剑回到了师叔手里,从师叔来到京城后,师叔对火骛剑只字不提。
如果师叔还记得自己归还火骛剑时的话,如果师叔真的不怪自己了,那火骛剑呢?师叔会再一次送给自己吗?
可就算师叔想起来,愿意再将火骛剑给自己,自己又该拿着别人的定情信物作何呢。
“师叔,在么?”亥时过,兀笙敲了敲门。
“进来吧。”青染在打坐练功。
“不了,只要师叔在就好。笙儿不打扰师叔休息,晚安了。”兀笙回了另一间客房。
青染听出兀笙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仿佛隔着门也能看到他那双暗沉的眼。青染很想开门去看看他,但是她没有。
一个师叔,一个师侄。
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她和他每夜共宿一屋,若是被其他门派的人看见了,借此造谣生事,定会危及到整个影云门。
早饭后,兀笙调离了侍卫,心不在焉地去找晨黎。
他改变注意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拉着师叔去试探那个男子。不管他是不是当日的蒙面人,只要他是菩桑人,是晨黎的人就可以了。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吧,是来抓我还是劝我?”晨黎开门看到兀笙,并不怎么吃惊。
“公主胆识过人,你认为我只身前来是为了什么?”兀笙进屋,随晨黎一起坐在桌旁。
“哈哈,有意思!总觉得你不像是什么谋权之人,也应当不是愚昧之人。你来,是打算给我什么好建议?”
“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兀笙面无表情地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来,只是为了带走一个人,一个被炙兖逼死的无辜的人。”晨黎的情绪起伏不定,说到此处,脸上全是杀意。
“仅此而已?”这个人,兀笙当然知道晨黎指的是谁。
“仅此。”
“他是自刎的。”
“呵,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为你们狗皇帝开脱么?”
“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兀笙摇摇头,他没理由去帮南赫铭开脱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又怎样!我王兄的命谁来赔?是你?还是那狗皇帝!不管如何,休想让菩桑退兵!”晨黎激动起来。
“抱歉,我赔不起。但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
“说,你们把我王兄怎么了?说啊!”晨黎一把掐住兀笙的脖子,发起狠来。那是他最亲的大哥,为什么死了也不能被好好对待。
“南赫铭下令将他烧成了灰烬。”兀笙也不反抗,任晨黎抓着自己。
“你说什么?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晨黎一下子松了手,不肯相信地重复着,“南赫铭这个混蛋,我要去杀了他!”
“晨黎公主,你冷静点!”兀笙按住发狂的晨黎,“听我说,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执行那天我瞒着宫里的人把大王子的骨灰收集在一起,并安葬在了城郊。”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王兄他还在吗?他还在的对不对?”晨黎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与阿塔齐是亲兄妹,两个王兄和父王都对她呵护备至。
而晨黎只对阿塔齐是依恋的,像个女孩儿一样依恋着有着共同血脉的亲哥哥,那是除了菩桑国,她晨黎最看重的人。
“是,只要我们做个交易,我保证会将大王子的骨灰亲手交给你带回菩桑魂归故土。”
“你早就预谋好了的是吧?所以故意偷走王兄的骨灰,好来要挟我。”晨黎的哀伤尽数散去,语气也更加恶劣了。
“我没有要挟你,也不是什么预谋。”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凭我救过你。”
兀笙不会做危害炙兖国的事情,但他也不会成为南赫铭的“走狗”!
如果他不是炙兖的皇帝,早在知道陆雪菡怀孕之后,他就该成了自己的刀下之魂。为了炙兖,不得不忍下所有的愤怒。
如今他却想拉拢司徒延来对付影云门,南赫铭,我兀笙岂会让你得逞?
晨黎答应了兀笙的交易,她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她相信他会将王兄交给自己,也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没有为什么,也不是不得不信,这只是她的直觉。
兀笙去见了俞平和十名侍卫,安排他们今日申时行动,一举拿下那群可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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