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沈府的男儿皆回来了,因着初三那天,家
最早到的是沈琮,许久不见,倒是又黑了不少,五官更显得硬朗。自打回来后,就一直倒着苦水,逗得众人一笑。
几月来压抑的气氛这才有了些松动。
只不过,大夫人他们都没敢将老夫人中毒告知于他,沈琮性子冲动,这事儿若是给他知晓了,怕是又要惹了乱子。
初二那天,沈睿也回来了,几月不见,长高了不少,见到沈静仪,亲昵地挤了过去。
二姐,你可有想我?沈睿坐在她身旁,静仪闻言,刮了下他的鼻子,定然是想的,你这么久也不曾回来,是不是都把我们给忘了?
哪有,最近课业突然多了好些,太忙了。
沈静仪仔细地看了看他,长结实了些,君子六艺,想必也有所成就了吧?
那是当然,书院的老师都夸我呢!沈睿笑道,静仪比划了下,没想到仅仅几个月,沈睿竟然长高了那么多。
只怕再有两年,就有她一般高了。
祖母呢?怎么不见出来?沈睿问道,方才拜见便未曾见到。
沈静仪抿了抿唇,说道:祖母身子不怎么好,怕见风,便留在屋里了。
老夫人一到冬季就常病着,这个是众人都知道的,是以沈睿也没多问了,想着回头去看看。
沈静仪也松了口气,不过又担心起来,家中男丁6续回来了,沈卓也应该要回来了吧!
即便她再怎么阻止,也无用了。
不出她所料,沈卓在同天傍晚便到了,那时天色有些黑了,拜见过长辈后,便一起留在了堂中用饭。
沈静仪扫了他一眼,比印象中又稳重了些,只是,听说他在尼山书院念书,照这么说,他是至少提前半月就已经上路了。
半个月么,看来,顾氏早就知会了他啊!
注意到她的目光,沈卓回过眸子,看向她,浅浅勾了勾唇。
这无非是挑衅,沈静仪收回目光,桌子下的手却紧紧攥着。
初三那天,家中的人天不亮便起来了,大夫人要打点一切。
沈静仪跟着大夫人在后院里忙活着,学到了不少,许多前世还未曾接触过的,都给学了。
见她用心,大夫人也教的开心。
说起来是麻烦了点儿,可做多了就容易了。无非也就那几样,记住了就不会出错。大夫人指着单子列的东西说道。
沈静仪点点头,我知道了。
大夫人有她搭把手,也轻松了些,再抬眼看看三太太和四夫人,两人默不作声地做着事,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顾氏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她们谁也不站边儿,到底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祭祀结束,沈静仪有些累着了,本想回房歇歇,哪知半路上就被沈卓给堵上了。她看着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六弟在等我么?
二姐觉得呢?沈卓转过身来,看着她,没想到二姐的命还真是大,连带着身边儿的人,也是。他扫了眼谢嬷嬷与绿拂。
不过,好像少了一个,那个,名唤珍珠的丫鬟呢?
据他所知,没听说那丫头死了。
二姐身边的珍珠呢?
珍珠被我留在了金陵伺候外祖母,怎么,六弟突然问起我身边的丫头作甚?
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他轻笑,毕竟,像这么忠心的婢子可不多见了。
沈静仪眸色微冷,她没有忘记上次,差点儿死在他手上的事儿。
我的事不劳六弟费心了,说着,她就要抬脚离开。
沈卓勾唇,有件事二姐可要记清楚了。
沈静仪停下脚步,并未答话。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三人听得仔细。
沈静仪猛地转过身来,走向他,冷声道:多谢六弟提醒,不过,这句话,应该姐姐我送给你才对。任何事,都得付出代价,你的母亲所做过的那些肮脏卑鄙的事情,终有一天会大白天下,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你说什么!沈卓咬牙道。
沈静仪扯了扯嘴角,不信是么,我说,你的母亲曾经做过的见不得人事,你还不知道吧?难道,你就不怀疑,为何沈含玉长得没一处像我沈家人么?
你胡说什么――他愤怒道,瞪着她的双眼像是要将她凌迟一般。
我胡说?哈哈哈沈静仪笑着,看向他,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母亲,我到底有没有胡说?京中的流言只怕都逃不过你的耳朵吧!
沈卓脸色变了变,任他再如何稳重,乍一听到此事,还是慌了。
沈静仪凝起笑容,满意地转过身去。
身后,沈卓的脚步踉跄了下,扶着假山的手紧了紧,突然,看向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丫鬟,眯了眯眸子。
那丫鬟瑟缩了下,捂紧嘴。
悠然居里,沈静仪褪去大氅坐在炕上,全部给我出去――
屋里的丫鬟立即应诺,退了出去。
谢嬷嬷与绿拂相视一眼,各自站在一旁。
沈静仪很愤怒,这愤怒的原因连她自己都不想接受。
她一直忌惮沈卓,比忌惮顾敏还要更甚。
前世,谢嬷嬷死在他手上,那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
如果说沈含玉是顾氏的软肋,那么,沈卓应该就是她的命了。
要她的命,的确很不容易。
派人盯着顾氏的动静,我琢磨着,既然沈卓回来,她也该回来了。
就算在大理寺又如何,皇上不想办她,就没人可以办她。
只是不知道,皇上到底利用她和太后做了什么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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