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倒是没想那么多,刘嬷嬷的确懂医理,但是,似乎事女人这方面的。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着实没那个心思跟她解释。
见她不说话,绿拂退下了下去,不一会儿,倒是真的将刘嬷嬷给拉来了。
经过上次那一场战火,这是沈静仪头一回见到她,似乎比之前更老了些。
“嬷嬷,”她起身扶住她,“坐吧,不必多礼了。”
对年纪大了的刘嬷嬷她还是很感激的,若非她只怕她们母子都危险了。
“老奴听说世子爷受伤了,过来看看。”刘嬷嬷抬起浑浊的眸子看了眼床上的人。
沈静仪点点头,“我竟不知,他伤得这样重,大夫说若是高烧不退,就危险了。”
刘嬷嬷沉吟了下,道:“老奴虽不是大夫,不过也懂些歧黄之术,不如让老奴看看?”
闻言,沈静仪心间一动,她知道刘嬷嬷不简单,如今陈煜这个模样,让她试试又如何?
“嬷嬷请!”她起身来到床边。
刘嬷嬷跟了过来,净了手后,先是给他把了脉,又翻了翻眼皮,道:“药方可在?”
沈静仪看了眼绿拂,后者去拿了过来,递给刘嬷嬷,看了眼,她点点头道:“这方子开得很准,只是,再加一味黄芩效果会更好。”
按道理来说,改动别的大夫开的药方是不尊重他人,不过这个时候刘嬷嬷却没有顾忌那么多。
“老奴去煎药,两个时辰后,再过来。”说着,她看向绿拂,“你跟我过来看着火。”
绿拂点点头,看了下沈静仪,福身离去。
坐在床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陈煜,静仪心中不安未减。虽然前一世陈煜没事,还做了锦衣卫同知,可,这一世很多事都变了。
前世没有这一场战争,太孙被逼到江南,后来自江南回京途中遭遇暗杀,她记得陈煜也在。
那一次,太孙伤势不轻,只怕陈煜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不然,又怎会在皇上驾崩后,让太子抢了先机,而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只怕不是不想准备,而是没来得及吧!
而这次,他们准备充分,甚至,占据了江南,与朝廷下了战书。
“我若知道你会伤成这样,当初,当初……”她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就算知道又如何?她能阻止吗?若是阻止就是不忠不义。
以他的性子,怎会抛下太孙,跟她一起走?
不知不觉间,她已在床上枯坐了几个时辰,直到绿拂端着碗药过来,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小姐,嬷嬷说这药务必让您给世子爷灌下去。”
静仪看了眼,点点头,“拿来吧!”说着,接过了她递来的药碗写,自己先试了口。
可惜,陈煜并未喝下,喂进去的大多数都吐了出来。沈静仪皱眉,拿过绿拂递来的布巾给他擦净。
“小姐,这药……”绿拂也皱眉,她们家爷好像喝不下。
沈静仪想了想,自己灌了口,忍着苦涩低头渡进了陈煜口里。
绿拂睁大了眼睛,默默地转过身去。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担忧,和着泪水的药一同流进了陈煜的口里,留下了些痕迹,陈煜动了动手指,主动含了她的药。
天色渐渐亮起,江面上升起了一轮火日,光芒万丈,灿烂辉煌。
陈宁抱着孩子过来时,沈静仪累的趴在床边,紧促的眉头显示着她的不安,身上盖着的蓝色大氅衬得她面色更加苍白了些。
叹了口气,他摸了摸怀中的小家伙,走近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绿拂,“嗯哼!”
绿拂温声立马坐直了身子,眼中有些血丝,看清来人,她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国……老爷!”
陈宁点点头,“把孩子抱着,小心点儿。”
绿拂闻言,连忙伸手接了过来,动作娴熟,不见丝毫慌乱。陈宁暗中点头,自己儿媳妇果真是个会调教人的。
天知道,这绝对是场误会,她会抱孩子,只是因为小时候在家时带过弟妹们。
来到床边,陈宁并未惊动沈静仪,抬手在陈煜的额头上摸了下,见着没那么热了,这才放心了些。
静仪睡得并不熟,感觉到有人便立马惊醒了,“父亲……”她看了眼陈煜,忙将手搭在他的额头。
退了些了,终于退了些了。
陈宁叹了口气,“等会儿就到扬州府了,准备下,要下船了。”
“到了?”她点点头,“大夫说,陈煜的伤不宜移动……”
“这个你放心,我会让人安排,倒是你,守了一夜,还有孩子呢,可别累坏了。”
“是,父亲……”
扬州码头,廖氏天刚亮便带着一众人过来等着,同她一块儿的还有陈家三夫人。相交于廖氏的急切,她显得淡定许多,一双眸子温温和和,垂下时却深沉得很,叫人看不大清。
辰时末,一艘乌黑的战船出现在码头,越来越近,廖氏抓紧身边的沈楠,目光粘在码头上,“是不是,那个是不是你妹妹的船?”
沈楠扶着她,微微一笑,“看样子应该是的,娘,您别激动。”
好在衣裳还算厚,不然准叫她给抓破了皮。
战船靠岸,码头原本为数不多的人群皆被先行下来的锦衣卫隔开,接着,从上头走下来一行人。
廖氏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连忙双手合十,一直说着阿弥陀佛。
迎了过去,沈静仪怀中正抱着孩子,刚屈下膝就被廖氏托住,“你这孩子,还行什么礼啊,累不累?可有受伤?”
“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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