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还有疑惑,可沈静仪没再说什么,只暗地里悄悄留心。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虽说现下她不晓得他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她可以等。
从金楼出来,陈煜又携了她走在街上,扬州府的大街很是热闹,一口的吴侬软语也让沈静仪颇为熟悉。
就如寻常百姓一般,陈煜带着她东逛逛西遛遛,不过一个上午下来,随侍就已经提了好多东西。
“听说前头的太白楼不错,跟京都那家一样,咱们进去试试。”
今儿个他们低调出行,是以倒是没有兴师动众地包下整个酒楼,只订了个包间。
沈静仪看着满桌子的江南特色,不由地心中更是不安起来。
抬头看着陈煜为人父后,更加沉稳如玉的脸,还是选择了毕露不谈。她可以肯定,太孙一定同他说了什么。
心不在焉地用完饭,陈煜又带了她去扬州城最大的戏园子。越腔一出来,婉婉转转,倒是好生动人。
沈静仪听着倒也有趣,便看了会儿,就连从前不爱这些的陈煜,这会子也陪着她看了许久。
几场戏下来,已是掌灯时分,从戏园子里出来,外头已是灯火辉煌。
人人都道烟花三月扬州盛,可这个时候的扬州城也不见得差到哪儿去。
临着河建立的秦楼楚馆里不时传来琴瑟声,衬着暧昧的灯笼,月如钩,水波环,比起京都,可谓是风情无限。
醉枕江南,怕就是如此一吧!
“你今日,很不同。”走在大街上,沈静仪袖了袖手,陈煜将她揽在怀中,环着腰走着。
“可是怪我平日里冷落了你?”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算冷落,可现在,我虽跟你在一起,却觉得你将要离我而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静仪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陈煜回眸,片刻后,一笑,“确实是……”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证实了,却依然让她如坠冰窖。
她低下头,不让他看见眼中将要滑落的晶莹,问道:“为什么?”
陈煜叹息一声,抬起她的下巴,这一看已是梨花带雨,一双含着泪的眸子看得他万分揪心。
这般水做的人儿,让他如何放心?
本想着哄哄她,哪料到却是越哄越一发不可收拾,未免太多人关注,陈煜只得带着她回家了去。
听到小俩口是笑着出去哭着回来时,廖氏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自己看大的孩子,多少了解些,索性就叫了沈楠过来问话。
他们本想着瞒着女眷,隔日偷偷离去,可经这么一闹却是瞒也瞒不住了。
“你说你们兄弟二人都要去?”廖氏问道,见沈楠点头,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晕眩。
“娘——”沈楠立马过去扶住她,“您没事儿吧?”
廖氏气得脸色发白,抖着手,揪住他,“你们兄弟二人都去了,让娘怎么办,啊?你们一个个的,真是狠心呐……”
“娘……”沈楠皱着眉头,说不愧疚是假的,可大事当前,他哪里能逃避责任?
想了想,他说道:“娘您不用担心,此番子铭也一块儿去,说不定太孙也要去,我们三人,怎么说也不差,必会平安归来的。”
“你说什么?”廖氏却是听到了前头的话,“子铭跟太孙?”
“殿下身份尊贵,其他人怕是不会同意,子铭,恐是这次主将。”
廖氏只觉得脑中更是突突地疼了,“你们,你们……一个刚当爹,一个就要当爹了,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
沈楠抿唇,他不是没想过自己领了兵去,不让他们送死,可,太孙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琅哥儿还那么小,若是出了事可怎办是好?他这个狠心的,就一点儿不顾及孩子娘子。”
被廖氏哭得没办法了,沈楠正好瞧见正在门口的马氏,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吩咐道:“安抚好母亲。”
马氏红着眼眶,“那你呢?”
沈楠将将离去,闻言,顿了顿却终究没有理会她,抬脚离去。
再说陈煜,沈静仪倒是比廖氏好些,那会儿哭过之后,便抱着孩子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陈煜见她不说话,也陪着她,是以沈楠过来时,两人的气氛正有点儿僵。
瞧见静仪红肿的双眼,沈楠有些心疼,朝着子铭使了个眼色,便将他带出去了。
“她知道了?”沈楠背着手站在廊下。
陈煜看向天际,却是一笑,“你以为能瞒得过她?”
像是想起了什么,沈楠也笑了起来,叹口气,“咱们兄弟这次一起上战场,倒是全了小时候说的话,只是可惜,清和先走了。”
听他提起蒋华,陈煜有片刻怔仲,他看向身边的人,听了静仪那个梦后,他曾经问过她,沈家如何了。
而面前的人,尚在!
“二十万不算多,十万也不是不可能战胜他们。”这么说着,他却是想着,到时候定要护上他们一二。
自己尝过做父亲的喜悦,没道理,沈楠快做父亲了,却不知是何滋味儿。
与他所想,沈楠也觉得,陈煜刚为人父,不仅静仪需要她,孩子也需要他,若是此次有危险,他总是该护住他才不至于让静仪伤心。
两人各怀心思,在廊间站了好长一会儿,夜里,陈煜让奶娘将孩子抱走,自己与沈静仪抵死缠绵。
开始静仪免不得不理会他,可他却说了一句: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这句话后,她软了身心。
“我在家等你,你若是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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