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海兰察把大队人马都安排好了之后,他自己竟颠颠地跑到我这里,执意要同我一处,我无奈,只有挪了个角给他,他却并不马上睡,拉着我絮絮叨叨了半个晚上,翻过来掉过去地说着那些他同我“妹妹”的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然后准备三见定终身什么的破事儿,我囧囧有神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心道,就您这眼神,还终身呢,咱啥都不说了。
海同学这个时候正值妙龄,力充沛,整整絮叨了大半夜,才终于昏昏睡去,把我絮叨睡着了几回,又弄醒了,如此这般拖过了惯常的生物钟,反而竟睡不着了。
等到我好不容易靠着树干刚刚迷糊过去,朦胧间忽然听见一声诡异的动静破空而来,本能地往旁边闪避,刚动了个窝就感觉到一个人直扑了过来,堪堪地把我扑倒在地。
我眼冒金星地正想砍人,就见到了海兰察放大的脸正在眼前,他一伸手就把我拉起来,满眼焦急地道:“大概是遇到偷袭的了,夏兄弟,你没事儿吧?”
我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呲牙裂嘴地爬起来,强行扯出一个微笑道:“没事没事,快组织大家防守反攻吧。”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面沉稳地发布命令,一面一溜烟地跑进营地中间,查看达瓦齐是否还在。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靠着树干暗自吐血数升,心道,海大哥您哪只眼睛看出我需要保护来着,不是块头大就管用的,真要是单挑,谁赢还不一定呢,不过摔跤的话,你肯定赢。不带这样的,有啥事儿就扑过来,结果没被敌人暗算死,倒是被您这身板给砸死,那就亏大了,这都第二次了吧,真不知道您在想啥呢。我就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嘛?
话是这么说,等缓上了那口气,我还是一面碎碎念一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手触之处竟然一片粘稠。竟然有血!
不是我的,那肯定就是海兰察的了。原来他还真是舍身救人了啊,感动之余,我忍不住心头火起,四周还是不时有箭矢过来,我眯着眼睛,凝神细听,迅速找到了那几个暗箭伤人的叛将的位置,飞身跃过去,手起刀落,如同切西瓜一般,将他们一一砍倒。
里面海兰察和霍集斯指挥着各自的人马也把入侵的其他叛军击毙的击毙,俘获的俘获。
我因习惯于不伤人命,所以带着人过去寻找那几个弓箭手的位置,没想到,他们一击未中,竟然都自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再转回来,那几个被俘的果然也都自杀了。
一时无语,大家也都没有心思再睡,所幸没有大的人员伤亡,海兰察于是下令,略作整顿,全军戒备,等天一亮,立刻出发。
他回来的时候,脚步还是有点踉跄,见我冷冷地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夏兄弟,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我哪里做错了。”
我看他还能废话,似乎伤得也没有那么严重,于是也不着忙,冷冷地道:“第二次了。”
“啊?什么第二次了?”他显然有点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我冷笑道:“海兰察参领是不是觉得夏某人十分羸弱,本无法自保,所以才几次三番地扑过来救助?算上劫营那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他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后脑勺道:“不是的,海兰察没有这个意思……”他一着急,汉语又不管用了,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蒙古话,见我一派茫然,赶紧又换回来,“啊,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纯粹是,那个,身体自己动了。”
我大囧,这是啥理由啊,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理由,那是不是谁在他旁边他就扑谁啊,要不是他一再对夏紫薇表白,我都以为他有那啥倾向了,还真是博爱啊。当下开玩笑地打趣了一句:“海兰察参领果然是爱兵如子,感情谁在您旁边都能平白地多些生命安全保障啊。”
他愣了愣,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我正想郑重地叮嘱他两句,他却忽然道:“夏兄弟,我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真得是身体自己就动了,至于其他兄弟,战场上,大家都离得远,即使我想,也从来没有保护到过。没有人像你这样,离我这么近,所以我没法回答,是不是对谁都会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音依然是那种奇怪的带着蒙古味儿的磕磕绊绊,一双眼睛却明亮清澈得紧,连这迷茫的夜色都掩盖不住,反倒显得我那句话,十分的不磊落,万分的不坦荡。我怔了一怔,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行了,我知道了,过来坐下吧,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当终究还是拗不过我的坚持,只有乖乖地走过来坐在我面前,解开了盔甲。
黯淡的星光下,我看到那一箭正正中了他后背的左侧,虽然不是什么要害,但他刚刚自己草草地将剑拔了出去,也没有处理,此刻伤口看起来很是狰狞,我东翻西找,在贴身的密袋里找到了一枚丸药,简单清理了下他的伤口,一半碾碎了敷上去,一半丢给他吃。
他倒也听话,依言吃了,片刻之后便靠在我身上倒头睡着了。
我再一次石化,这草药是我同金锁秘制,对疗伤有奇效,副作用就是,个别体质特殊的吃了就会睡觉,比如金锁。可是我没有想到,五大三的海兰察也有这个反应。我看着倒在自个儿身上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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