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几口气,她站起身来,整理好了衣裙和鬓发,跌跌撞撞朝着门外走去。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那一推把殷云容重新推入了池中。
从池子里头浮上来的时候,殷云容眼眸里头的□□之色早已经退却,更不是往日里头那懒散与漫不经心,而是黑沉黑沉的,深邃幽远。她本就不是那天真简单的人,胸中也怀有万千丘壑。慢悠悠地爬起来擦干了身体,又慢悠悠套上了那搭在屏风上的衣物。舔了舔唇角,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事情,她勾起了一抹笑。怎么逃?还能够往哪里逃呢?
谢容华没有睡意,她和衣而卧,面朝着内侧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吱呀一声响起后灌进来的凉风使烛影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一般。谢容华最开始时候便为殷云容准备了一间厢房,可是她不愿意,非要赖在自己这儿,倒也由她去了。只是,现在……手轻轻地抚摸着唇畔,她的思绪逐渐地飘远。
殷云容摸上床榻,一弹指便灭了灯火。
将谢容华拥进了怀中,殷云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我知晓你没睡。”谢容华没有动静,闭着眼,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我若向对你做些什么,你就算装死都没用。”殷云容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话。“方才只是醉酒后的意乱情迷,你别放在心上吧。”
……谢容华猛地睁开眼,抿了抿唇,听了殷云容的这话,心中的不舒坦更是增添了几分。但是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自己也没有睡意,这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会消停。眸光闪了闪,谢容华总算是开口了,她说道:“京中十二卫有半数人是镇国公的旧部,其实段家才是手握重兵。”
“你对段家不是很放心么?”殷云容疑惑的回答道。
“我只是对镇国公放心,可是段家的其他人,我不信。”谢容华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初的兵权如果能笼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这是极好的,被段家人拿去,是不得已之事。如今笼络段家势在必行,谢清华那边想来也会有动作。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看见段式成那张老脸。”
“不是还有个段祯么?他看起来莽莽撞撞,头脑简单,不像是有什么大作为之人。”殷云容嗤笑一声说道。别人在床榻上尽是些风花雪月,这么长公主殿下倒是好,脑子中全部是家国大事。翻了个白眼,她又继续说道,“我看那段祯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为色所迷的人呐,恐怕你让他拿段家的全部兵权来,他都会笑呵呵的奉上。”
“你说的不无道理。”谢容华还真是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答道,“镇国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段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承袭镇国公的爵位的,手中的兵权一时半会儿都解不去,若是能够笼络段祯……”
“呵。”殷云容一声讽笑,打断了谢容华的话语,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笼络?你带着公主府全部家当嫁入段家么?就是你自己愿意唤段祯一声相公,也得看瑾儿愿不愿意认这个爹!”
这话落到了谢容华的耳中,让她即是难受,又是恼怒。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情绪,淡淡地说道:“我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其实话一出口,殷云容就后悔了,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啊,现在听了谢容华的话,她才舒了一口气,将人往怀里揽了揽,放缓了声音,说道:“你也别太忧心了,我会始终在你身边帮助你的。”直到看着你君临天下的那一日。
谢容华是感激的,可是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喃了喃唇,最终一字未说。
寂静的夜,屋外是虫鸣不断,而屋中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殷云容正打算闭眼入睡,冷不丁的又响起来一道声响。
“那黄门侍郎看着着实怪异,似是像我是一位故人。”谢容华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这平静之中却像是蕴藏着风暴,夹杂无限的恨意。什么故人!是她想要生啖其肉,痛饮其血之人呐。若当初真的是他……
“嗯?”殷云容挑了挑眉,不解的哼了一声。
“我怀疑他是云国来的奸细。”谢容华回答道。
“或许吧。”殷云容打了个呵欠,“你似乎很仇视云国人?”
“不是我仇视,而是风国仇视。”谢容华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毕竟是对立面,国之大事前,那由她将私人的情绪包含在里面?“我始终不信风云两国能够和平相处,卧榻之边岂容他人安睡?在藏兵山庄事情后,这种信念越发的坚定了。在我彻底的掌握了风国的内政之后,必定是两国兵戎相见之时。”
“若是云国趁你内乱时候发兵呢?”殷云容幽幽地问了一句。
“所以我需要禹州城,我需要尽快的解决风国的事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谢容华缓缓说道,“苏舜华已经同意与我合作,待我功成之日,便命她苏家为皇商。”
“嗯。”殷云容点点头,心中藏着事情,她也不知说什么好。
“提到了云国,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云国的云罗公主之子被封为云王,云辰在登上太子之位前也是被封为云王的,云国可能要掀起一阵易储风波。”谢容华淡声道。很多事情她预料的分毫不差,可是在此事上,却完完全全的想偏了去。
☆、故人
云国传来的消息,使百官动容,让他们把视线逐渐的焦距在了风国皇室身上。华朝公主早已经过了婚嫁的年龄,虽然她育有一子,可是驸马爷的位置还是会有很多青年才俊去肖想。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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