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紧张,当然我也是。其实我想和她回去很久了,我没去过她家那边,对于我来说神秘的大西南,她口中的崇山峻岭苍茫森林,她说我们俩的家乡可能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潮湿的气候。她有风湿,即便查不出风湿因子,也依旧有风湿的表现。在迈阿密的炎热中自然不会犯病,但是要是哪天一不小心空调太冷,她的旧患依旧会疼。就是因为家乡的潮湿,留下这般隐疾。
她说,很久没回家了,还蛮想的。这次只是告诉了父母,也告诉他们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其他的家里人,就当是好朋友一起回去好了,毕竟家里还有老人,她外公外婆可能好接受一些,但是爷爷奶奶绝对做不到。
“我爷爷?我爷爷小时候教我,要是有坏人要绑架我,就戳人家眼睛。你说这样的老人家你怎么可能指望他接受我们的关系?”我扑哧一笑,刮她的鼻子,“原来你的狠毒是这里来的。”她说过,遇见我之前,曾经有人尾随她到停车场,赶上她那天脾气不好,居然打开车后座的暗格,拿了棒球棍出来,直接转身大踏步追出去,凶神恶煞的,吓得黑人小混混直接跑了。
拿小刀可能还来不及捅到她,就被打到脑门了。
但是她怕她爸爸。她说她爸爸在她小时候做了错事又不肯交代的时候,就会搬个凳子坐在那里,跟审犯人一样审她。“我觉得我的霸气全部遗传自我爸爸。所以世上能治得了我的人,还真的只有我爸爸。”她妈妈在她大学时代就开始有一点猜到她的取向了,后来也想开,暧昧的说,由她去了,只要不找那些实在看不过去的人渣就行。但是她不知道父亲的态度。在她看来,也许父亲要么绝对同意,要么绝对不同意。所以出柜的电话,是打给妈妈,不是爸爸,简直不敢和爸爸说话。
飞机降落的时候,她看着舷窗外很久不见的家乡,对我说,“我现在心跳过速了。比任何时候都快。简直呼吸不畅。”我回握她的手,“没事的。我们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她点点头。提取了行李之后,走出大厅,果然看见了她的父母。她长得很像她爸爸,那一刻我看见的是,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脸上化开温柔的慈父的笑容,和一个富态而优雅的女性泪湿眼眶。她紧紧牵着我的手,走向他们。拥抱之后,就将我介绍给她父母。
被人上下打量不是什么好滋味,但是如果这目光能从考量转向喜欢,也算很好。她父母微笑的看着我,看来还算喜欢。寒暄几句,就坐上了回家的车。从机场去她家的路短短半个小时,她妈妈在路上却一直在拐弯抹角的问我这问我那。易铭其实出柜的时候就为了方便给妈妈写了一封长篇邮件,自认为靠那封邮件能争取很大的认可。简直是事无巨细的一封下聘礼的媒人信,里面有很多我的基本信息。也让我写了一封。她妈妈就依据那两封邮件明着夸我,暗地里实则打探情况。
回到她家,吃她妈妈做的饭,看着她脸上欣慰的笑容,我几乎能猜到她心里想的什么—至少有个□□分把握的样子。晚饭后,我和她妈妈留在厨房洗碗,她被她爸爸拉去阳台聊天。1v1单挑一样。她妈妈和我说起易铭小时候的事,杂七杂八,不知不觉说到一起去了。
“钟颖啊,”“嗯,伯母。”“你对你们俩的未来,到底有多少信心啊?”我笑了笑,她猜得没错,她妈妈的确问了这个问题。“伯母,我对别的可能都没有绝对的信心,除了对我们两个人本身。我相信她爱我,我爱她,这是我们在彼此人生中最能紧紧抓住的事情。别的伴侣可能会经历的事,我不能说我们一定会或不会,这事也说不好一定会怎么样。我现在给您什么承诺也没有意义,我只能说我现在的心是这样的,我们的心是这样的,我们相爱,想过一辈子,至于未来,您以观后效吧。”
她母亲点点头,表情有些释然,也有些无奈,“以前我就跟她说,飞去吧,自由自在的飞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只是看见她选择了这么一条路,我总担心她走起来会比较艰难。”“伯母,路难不难走,不在于路,我觉得是在于人。如果挑战难的道路就是易铭的人生,我愿意陪着她一起。”她母亲笑了一笑,“对啊,有个伴儿,总比一个人好。”
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她带着我去周边享受青山绿水,的确是个好地方。有天晚上,她拉着我在小区里散步。忽然开口说,“我一直觉得一句话很对。”“什么话?”“此心安处是吾乡。心不安,哪里都呆不住。心安了,哪里都是家。”
微凉的夜晚,小区里的路灯白亮的光透过竹子,影影绰绰,她转过身抱着我说,“你就是我的家啊。”
☆、完美的可怕—易铭
短暂的圣诞节期结束,易铭回去了。最后一个学期,一切看上去的都闲散。课少了,时间多了,却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回去之后,整个学校什么都没了,除了楼下食堂还要死不活的开着。本来应该非常期待的返校,易铭却不想了。
至少,我不想告诉你了,许萱。既然你说,不要找你了。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只是她们不知道,在这种乖的外表下面,可能有乖戾乖张,有一种如冰中蓝火一般的骨子里的叛逆。当我狂野,我判若两人,我比任何人都要狂野,我让所有人都不再认识我。所有人都会感叹,原来易铭也有这样一面。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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