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茹越说越气,“明明是她得罪了贵人,被人报复,却连累我家少爷!以为把少爷接回来就没事了?我呸!”
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少爷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找她拼命!”
“你可别胡来,”代乐警告道,“少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能胡乱揣测的?”
他嘴笨,可不代表他蠢,少爷对那位小姐的心思,他都看在眼里。先不管少爷的做法是否妥当,作为奴才,他不能拖少爷的后腿,更不能坏了少爷的事。
从镇山王府出来,琴琬与琴睿焯坐着马车回相府,马车上,琴睿焯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娇娇,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殿下那边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是浑了点,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琴琬反问,“哥,与权势比起来,你觉得女人算什么?”
“什么意思?”
“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哪有滔天的权势重要,你会为一个女人得罪贵人吗?”
“怎么可能,殿下他……”
“他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是将来龙都的上位者。是,他风光无限,权利滔天,可是哥,朝堂上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是,他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可你别忘了,有个词叫‘权臣’,还有个词叫‘身不由己’。”
“娇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大哥,这事是谁做的?”琴睿焯气势全开。
谁做的?
琴琬低头,看着被修得圆润的手指头,心里微笑。
一点砒、霜的事,还需要别人动手吗?
只是……
琴琬眼底划过一抹内疚。
用这种手段逼迫大哥成长,终究是她太狠心,太残忍了。
娘会担心,大哥会自责,连外祖父一家都跟着焦虑,她的任性和恣意妄为连累了很多人。
值得吗?
琴琬看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嘲讽地笑了。
她从来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前世,她就知道自己生性薄凉,死前对亲人的愧疚,不过是她的害怕而已。她怕很多东西,很多事,更怕死。
她觉得这辈子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自私地不想被娘和大哥拖了后腿,前世临死前才看清的东西,她用自己的方式强行灌输给了娘和大哥,这样,她们会成长得足够强大吧?
强大到可以避开死亡,与那不知名的力量抗衡。
“娇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哥不知道的事?”不怪琴睿焯多想,实在是琴琬变化太大,仿佛只是眨眼间,还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跑的女孩就长成了他无法看穿的人,他甚至跟不上妹妹的步子。
这让琴睿焯心里滋生出了一种恐慌,那是被抛弃,被遗弃的恐慌。虽然他知道琴琬不会这样对他,可他无法控制心里的恐慌,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将会与琴琬越走越远。
琴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琴睿焯皱着眉头想了想。
是了,是与容婷打了一架,被娘禁足以后。
难道,当初不仅仅是打了一架?
迎上琴睿焯询问的目光,琴琬微微一笑,“没有,只是娇娇最近想了很多。”
“比如?”琴睿焯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琴琬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比如,爹爹这些年对我们的放任,再比如纪氏的推波助澜,又或者是琴明月的阳奉阴违,以及琴明轩的‘懂事’。”
“娇娇,你想说什么?”琴睿焯不笨,很多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懂。
只是这些事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事。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这些都不会伤到他的根本。再加上他的性格与白芷水相似,对这些事不上心,无所谓。
“哥,你觉得皇帝伯伯对娇娇的宠爱能维持多久?纵然有外祖父一家在,可外祖父总有走的一天,两个舅舅迟早会成为新帝忌惮的对象,功高盖主,没有一个上位者乐意见到自己的臣子在民间比自己的威望还高。皇帝伯伯总有退位的一天,大哥,你觉得娇娇能站在太子哥哥身边多久?”
“娇娇……”
不等琴睿焯说完,琴琬又道:“哥,你该知道,皇上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后宫的那些女人,有几个会是他的真爱?无非都是被政治绑在一起的可怜人,当娇娇身后的力量不足以支持太子哥哥的时候,娇娇就是弃子,是可以被任何人,甚至通房踩在脚下的可怜虫。”
前世不就是这样吗,没有外祖一家,她琴琬什么都不是!
说来真是可笑。
一方面章睿舜要借助她在老皇帝心里的地位,以及护国公一家的背景来稳固他的位置,一方面又忌惮护国公一家的权势,害怕外戚专权,所以,连个孩子都不给她。
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他手心里的宝,当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娇娇,你担心这个?”琴睿焯第一次正色看着琴琬。
他不知是谁在妹妹耳边嚼舌根,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不得不承认,妹妹的话没错。
爹的偏心他都知道,他告诉自己不用在乎,那边再怎么蹦跶,相府日后都是他的,谁叫他是嫡子,有个受圣上宠爱的妹妹,手握兵权的外祖父。他不屑琴明轩的努力,甚至认为,只有没背景的白身才需要努力,而这种努力在他眼里也是白费功夫,即便知道爹将琴明轩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并带他四处结交权贵,他也是不在意的。
“哥,你该不是认为,娇娇的位置,日后真的没人可以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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