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发脸红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骡子在路边啃着青草,天乘坐在花田里的一块石头上,笑眯眯地支着下巴,看着云发费力地朝山崖上爬。
“脚可以往那边去一点。对对,就是那里,有个老树根。”她心情很好地指挥着云发,看着这个婆罗门学生汗如雨下,艰难地在几乎垂直的崖壁上挪动身躯,朝紫色花朵前进,觉得这真是享受极了。
云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那紫色花朵。他朝外面拉扯它,这花朵的根系比它想像得要牢实,竟然一动不动。云发有点急了,用了更大的力气,没想到用力过度,把花扯下来的同时也毁坏了它纤细的花瓣。
“哎呀。”天乘在下面叫。“可惜。”
云发低头看了看手里紫色的花汁,又回头看了看站起来望着他的天乘。他抬起头,在更高也更陡峭的地方还长着同样的花。
“等……等一下萨蒂。”云发喊,“那里还有。我帮你摘下来。”
“不用了。”天乘已经觉得有点厌倦了。“无所谓啦。你下来吧。”
“不,我摘朵完好的给你。”云发说,慢慢地朝更高的地方爬过去。“你等一下啊!”
天乘皱起了眉头。
“我说不要啦。”她说,“我不要那花了。你下来吧。”
但云发似乎听不见她的话了。他还在努力攀爬,额头上流下了更多的汗。“马上就好!”他好像以为她还在催促她。
但他毕竟不够灵巧敏捷。手朝那花伸过去的时候,他没站稳,一脚踏空,“啊”地一声,就朝山崖下掉了下来。
天乘也吓了一跳,她跳起来,拉着裙子和纱丽朝云发坠落的地方跑过去。
年轻的婆罗门躺在花丛中一动不动。天乘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他不会摔死了吧?”她想着。
但云发只是晕了过去。掉在花丛里减缓了下落的力量。
天乘嘟着嘴放开了云发。“真没用。”她说。
她的目光挪到了云发手上,发现他下落之前竟然把那紫花给弄下来了。天乘摸了摸那紫花,沾了一手的紫色花汁。天乘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把那花拿起来随手扔在一大片花海里。
她毫不费力地扛起云发比她高大得多的身躯,穿过花海,朝骡车走去。她把云发塞到车厢里,然后,娴熟地拿起鞭子和缰绳,开始赶着骡子继续朝前走。
可是只走了一小段路,她又停了下来。她从车上跳下来,又跑回了花海里,开始东张西望,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云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捧着隐隐发痛的脑袋坐了起来,想不起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见少女坐在骡车边,捧着下巴,没有看他,一如既往地在认真地欣赏天边的晚霞。
她的发边装饰着那紫色的花朵。
虽然那花看起来有点脏、也有点蔫了。她的身上也沾染了好些花汁和花汁什么的。
云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很……很好看。”他说。
年轻女孩还是没有看他。她嘟起了嘴,像是在为什么而感到生气。但是云发觉得——那大概只是他的幻觉吧?少女的脸红了。就像是映照天边的晚霞。
农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抬起头看着天空。
天色很怪。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成型的云。就像是有什么帷幕遮盖了整个天空。雷声在远远近近地响,也像是隔了层什么东西般闷闷地。
“这天气不像是要下雨吧?”他朝邻近田里耕作的妻子喊。
“我觉得是要下雨了。”妻子低估。“你看着吧。一准很快就能落下雨来。”
“天色泛着红呢。”农夫说,有点担心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田。“要是暴雨那可就糟糕了。”
他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道霹雳,雨真的下下来了。给他送饭的儿子光着脚一路吧嗒吧嗒跑过来,“下雨啦下雨啦!”
雨势很大,在田里劳作的农人们急忙赶着牛跑到田边的树林里去躲雨。就在这个时候,农夫瞪大了眼睛,看着落下来的水滴。
“这不是雨……”他喊着。
是血。
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的,不是水而是鲜血。
“……是天上又打仗了!”有人尖声说。“天神和阿修罗!”
农人们呆呆地看着田野和树林被血雨所浸染。伴随着血雨,还有人体的断肢和各种武器铠甲的碎片掉落下来,不过它们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也变成一滩滩血水,渗入地下。
“啊……该死的,该死的!”有人在悲愤地大声咒骂。
农夫没有吭声。血雨淋得他像个红人。被这雨淋过,再好的田也会贫瘠上十年。他不知道天神和阿修罗为什么总是要打仗,只知道这一场血雨下下来,他今年的收成又毁了,而且将来几年注定也无田可种。而他已经没有余粮交足税租,更没有粮食养活自己的老婆和小孩。
哭喊、咒骂和惊叫全都无济于事。于是人们沉默下来,看着血雨冲洗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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